才见着了跑来的瑶果儿。
瑶果儿做事向来是准时守信的,很少会有不守时的情况发生,可若是发生了,那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一盏茶的时间,思安便是将成千上万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或是被追杀,又或是得病倒了,又或是遇到了泼皮无赖被绊住了,就这样再待下去,若是瑶果儿再晚来一步,她都得回家找瑶老爷出来寻人了。
瑶果儿跑的急,气喘吁吁的摆了摆手:“如今比到哪了,可到我了。”
“还未到姑娘,莫着急,”思安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大量着,“姑娘你这,怎么穿成这样。”这衣服,这料子,姑娘从小到大都没穿过这么差的。
现如今也来不及解释,瑶果儿笑笑:“走吧,我们快去换舞裙,别耽误了时辰。”
这黑色衣裙的料子并不差,乃是绸缎和素纱所制作,但对于瑶果儿从小到大的衣裙都是用锦缎、凌纱所制来说,这种东西实在普通。再瞧瞧今日这舞裙,谈不上是瑶果儿衣物之中最为出众的,但单评论这衣裙,便是足以让这儿的人都暗淡无光。制作这套舞裙的绣娘最是擅长的就是大胆的颜色搭配。紫色长裙曳地,裙摆如同花瓣,片片飘动,看似奢丽却又带着脱俗,大袖翩翩,蓝色的绣花在朦胧的纱裙之中绽放,黑色的束腰带,粉色的饰带层层叠叠,最后白色的披帛作为点缀,这般多的色彩,由她搭配着,却丝毫不显杂乱繁多,似乎舍弃了任何一个颜色都让人为之可惜。
有裙子就得是有配饰,这些东西也都会有专门的巧人为之打造。便是与衣裙纱一般的料子做了这纱头花,里面掺杂着金丝,在阳光下,这头花反着细光,夺人眼目。这花做的逼真,甚至比那真的花朵都还要娇艳欲滴仙气飘飘上几分。一串花朵别在耳边,混着颗颗细选的珍珠,她便真就如同落入人间的花仙子了。
思安喜欢打扮瑶果儿,就跟玩娃娃一般,数不尽的衣物发饰由她选择,她想如何打扮就如何打扮,反正瑶果儿不挑,只要不是像瑶老爷那般在她头上顶一朵实在看不下眼的大红花,其它的,她基本都能接受。
瞧着头上戴的花,瑶果儿突然想起爹爹最近买回家了一个暗花白瓷,说是她若闲来无事可拿去插插花。她自小便是学习过插花,祖父祖母以前都爱花,四时有花,以花作语。她学的认真有一半的原因便是因为老人家喜欢,她想让老人家开心,这还有一半的原因,不过就是需得学。在瑶老板眼中,她可以不从商,甚至往后在家中吃山守山,但绝对不能是一个浑浑噩噩之人。得有品性,得有傲骨,更是得有风雅,更何况瑶果儿聪明,学习东西来不费劲,那自是能多学就多学,便是为了往后日子乐趣多也好。
最近夏日,栀子正盛,便是回府在后花园之中折几枝,再配上百合竹和文竹,便是雅致。
两个姑娘的眼睛都盯着头上的花,可心中所想却是完全不同。
“就这种舞,不知道有什么好的,便是人人都夸。”
屋外,不知是谁,说人小话还扯着一个嗓子。
“那跳的跟舞姬一般,你说该不会是来这勾引男人的吧。”
看来还不止一个没脑子的大嗓门。
“你这话说的,那肯定是早已经跟对了人,不然你觉得就这种舞,能入得了人眼。”
“我瞧着那姑娘扭的起劲,好看。”
“就是勾引你这种没眼光的臭男人。”
“诶,人来了!”
这光明正大的心眼话如今戛然而止,但又被男子那公鸭嗓给勾了起来:“来了又怎么样,人家都敢做了,还怕我们说啊。”
一女子也附和上:“也是,这年头,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