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监正似漫不经心道:“监正爷爷,我们未必会输。”
老监正低下头去,语气越发低沉:“炼气士本是方外之人,寻仙访道,可我们北派的炼气士却从龙附属,或许从一开始来说这条路就走错了。当年老夫参与了白衣桉,而小书柜你也参与了那件事,他一定回来钦天监还剑。”
老监正忽然抬起头,一双苍老深邃宛大海星辰的双眼闪烁,转头看着年轻监正:“小书柜,你逃吧。我们这一脉不能断绝,过去种种旧账,就由老夫这个早就该死之人来承受这一切。或许……对老夫来说,这也是一种解脱。”
“监正爷爷,我们把老祖宗请下来,还有宫里那位与国同龄的宦官,据说蜀王陈芝豹也到了,他多半也是要出手的……我们不会输。”
小书柜语气带着倔强,监正爷爷在他的印象中,一向是风轻云澹,无所不能。如此惊慌的监正爷爷,尚是第一次见到。
“不!他是天尊,是冥冥莫测的高天,知天易,逆天难。在苍穹高天之下,我们只是苍天之下毫不起眼的蝼蚁而已。”
……
……
一家酒楼中。
白衣陈芝豹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放在下方忙碌奔走的人群中,脑海中却回想起数日前探子送来的消息。
虽然那家伙能够击溃十万大军,的确是有虎头城北凉军的帮助。
但与北凉军相比,那一人一剑才是破敌关键。
陈芝豹已能想象道那一袭黑衣的风采,以一己之力,匹敌千军万马,无人能挡,无人能敌。
若是沙城征战,调兵遣将,他陈芝豹无论对上谁都可以说是胸有成竹。而换成武道争锋,不说年轻一辈,就算是全天下高手,他若愿意,也能跻身武评前十。但若迎上了那人……
“接着。”
一身文士装扮的谢观应走了过来,将一壶酒抛给陈芝豹,笑道:“你可得好好尝尝,这可是窖藏了四十年的女儿红,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要不是我早些年和老板有些交情,只怕他都不肯卖给我。”
陈芝豹也不用酒杯,随手拨开酒壶,咕噜噜灌了几口,抹去嘴角酒渍:“好酒。”
“呵呵,你喜欢就好。”谢观应笑了笑:“这次慕容桐皇还剑,注定是要惹出滔天动静。你到京城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所以到时候怎么着也要出份力,就算是做做表面功夫好了。但千万不要拼命,那家伙一人击溃十万大军是掺了些水分,但当初一人独战天下高手,可是半点不假。”
陈芝豹忽然抬起头来,一眨不眨的盯着谢观应,让后者有些毛骨悚然,才徐徐道:“在那件事上,你也出了力,若非因为你,或许那一剑已被刀甲齐练华挡下来了,你难道就不怕慕容桐皇找你算账,真是为了瞧热闹,连命都不要了?”
谢观应让陈芝豹喝酒,他自己却是喝茶。
在听了陈芝豹的话后,放下茶杯,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啊,境界很高的,虽然境界不代表打架厉害,但我逃跑的本事要说天下第二,便没有人能称天下第一。”
……
……
邓太阿也到了太安城中,他选了一座不算太贵的酒楼,坐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在店小二略带鄙夷的眼神中,只点了一碟便宜的小菜和一壶不要钱的茶。
取了一个茶杯,邓太阿自饮自斟,和江湖中其他高手相比,这位桃花剑神总是这样清闲。
“三禄那家伙,一跑到蜀地,就没个消息。今天的热闹瞧了,就去看看他吧,好歹是我邓太阿的徒弟,可不能让人欺负。”
很快,一个人喝茶吃菜的邓剑神遇到了一个熟人,那是一袭青衫的儒雅中年,瞧见了他,也不客气,就直奔过来,坐在他对面,又向店小二要了一壶酒和两碟小菜,才转过头笑道:“邓太阿,又见面了。”
邓太阿一如既往的温和:“曹官子,广陵道上打的如火如荼,你不去主持大局,怎么有空跑这里来?”
青衫曹长卿笑道:“和你一样,是来看热闹的。”
邓太阿摇头道:“少骗人,我是来看热闹不见,但若有可乘之机,我不信你会甘心只当个看客。”
曹长卿呵呵笑道:“这是自然。若真能令太安城大乱,赵家小儿归天,那我大楚倒还能支撑一二。”
“你啊,还是被困在那座城里。”邓太阿摇了摇头。
曹长卿笑道:“你这桃花剑神虽然踏出了那座山,但也只踏出来一只脚。也就比我好一点,要真论潇洒,还得是徽山上陆地剑仙的李老前辈。”
邓太阿也是洒然一笑:“错了,李老前辈也忘不了酆都绿袍,现在也不知跑哪去了。而这世间,又有谁是真风流,真潇洒。”
曹长卿向皇宫的方向望了望:“我想到了一年前,那时候还有王仙芝那个老匹夫,离阳王朝也是春秋鼎盛,文臣勐将如云如雨。但不想还不到短短一年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变故。偌大一个离阳,竟给人有些风雨飘摇的感觉。”
邓太阿笑道:“岂不如你所愿?”
“也是。”曹长卿敲了敲桌面,饶有兴趣道:“邓桃花,你给我说说海外的事,海外真有仙?”
“当然,海外也有许多风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