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玉连城笑道:“我下注三千两百一十三两。”
在下我身上就十来个铜板,赌不起。”盲棋士摇了摇头,落下一子。
“你若赢了,自有三千两拱手奉上。你若输了,便把腹中千斤书万斤才,统统卖给我。”玉连城道。
“价格低了,敢问高姓大名。”盲棋士沉吟了片刻,没有拒绝,又落下一枚白子。
“价格的确低了,可这是我全身所有的钱,慕容桐皇。”
“慕容桐皇?!”盲棋士将白子捻在手中,眉头一挑:“去北凉还是徽山。”
“徽山终究只是江湖一隅,唯有北凉才能发挥出先生的才艺。”
“好,我答应你。”盲棋士落下一枚白子。
“以先生的才学,便是十万两黄金也买不到,可惜我身上只有三千两银子。”玉连城落下一枚黑子。
“更可惜的是,这三千两银子先生拿不到的,。”
说话间,棋子落下,玉连城气质渐渐改变,一双眼睛带着深邃的智慧之光,仿佛能够看透世上任何一切的玄妙。
……
“慕容公子实在说笑么?我看我分明赢定了。”盲棋士落下一枚白子,微微一笑:“三千多两银子,赢得如此轻松,还得多谢慕容公子了。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只要那两百两银子就足够了,剩余的就请公子和旁边的这位姑娘喝酒。”
旁边的鱼幼薇抱着白猫,美眸也向棋盘望去。分明还未到中局,而盲棋士的摆棋章法有度,反观黑棋却十分散乱,仿佛随手而下。
她虽和玉连城下过几局,但认为自己的棋力和对方不过是伯仲之间,只差一抽。眼下这般情况,若让她翻盘,可谓是难于登天。
特别是这盲棋士并非庸手,先前就就下出了几手惊艳棋子。
“你倒是大方。”玉连城眨了眨眼睛,落下一枚棋子,已然将整个棋局了然于胸:“不过你一个输家,屁话就不用那么多了,赢家才能通吃。”
以他如今的本事,想要推演出一盘棋局的变化,实在再简单不过。
如果面前的是黄龙士那家伙,还有下头。但这盲眼书生,却还差的太多。
盲棋士神色凝重起来,不再落子神速,略作思量才提子复落。
接下来的时间中,两人皆是一言不发,专心对付眼前棋局,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作响。
随着时间的推移,盲棋士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满面思忖之色,眉头皱的更深。
原本挺直的身形,也微微有下倾的趋势。
仿佛玉连城每一枚棋子落下,就有一股股重力压在他身上,仿佛背上有千钧重力一般。
鱼幼薇看的心惊肉跳,玉连城先前落下的闲棋,突兀杀出,竟让整个棋局杀机凶戾,气吞万里如虎。
盲棋士的棋子就宛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晃晃。也幸亏他这个棋力不俗,否则顷刻间就已船翻人亡。
棋过中局,玉连城手指在棋盘上扣响,淡淡道:“与其苟延残喘,不如弃子认输,好歹留个体面。”
盲棋士摇头道:“谋士谋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到最后一刻,谁胜谁负,谁又能够断定。”
“既然你不想体面,那就只有我来帮你体面。”
砰!砰!砰……
顷刻间,便又只剩下棋声。
又过了半晌,盲棋士叹息一声,投子认负:“我输了,从此以后,陆诩便是北凉王府的谋士。”
“错了。”玉连城道。
“错了?”
“你是我慕容桐皇的人。”玉连城道:“打算多久动身,如今北凉无战事,便是迟些时候也是无妨。”
盲棋士沉吟了半晌:“就三天之后吧,究竟在襄樊待了许久时間,一些人一些事尚要處理。”
“好,到時自会有人接你去北凉。”玉连城长身而起,正打算离开,又站定身子,从怀里摸出两张百两份额的银票和一把散碎银子:“你请我三千两喝酒,我请你两百两喝茶。”
“如此便多谢公子了。”盲棋士微微一笑,安然接受。
……
待告别了这位盲棋士后,玉连城笑问道:“你觉得此人如何?”
“观棋如觀人,此人胸中藏沟壑,善布局,性坚韧……不过,终究只是下了一局棋,你可知道此人的底细性情?这种家伙若心藏不轨,危害不比一位手握权势的将军轻。”鱼幼薇斟酌用词,但不难看出,她对这位盲棋士充满溢美之词。
“放心,我自有计较。”玉连城呵呵笑道。
与从同时,心头快速闪过一条条信息。
陆诩,祖父陆游,前代大儒,父亲陆兄,可谓一门三杰。
因修撰西楚国史替读书人说了几句公道话,遭人构陷,险些满门抄斩,不得已自刺双目,自绝仕途前程,才勉强报下性命。十年间在赌棋为生,夜间去相国巷尾勾栏女子抚琴。
此人生性善良温和,便是为了一个卖唱女,都能不顾性命。是个值得投下一定心力的人,待将来北凉起战事,或许会发挥重用。
对了,他的仇家成了海昌郡郡守大人。
玉连城若要取郡守的性命如若探囊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