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禁地问了一句:“那你会不会被迷倒?”
玉连城不假思索:“我大概就是第一个被迷倒的。”
“肤浅的男人。”南宫仆射忽觉脸颊若烧,忙的转过头去,目光向下方牯牛大岗望去,却见灯火依稀:“除了我们,似乎还有人未眠啊。”
玉连城心中若有所动:“走吧,我们过去瞧瞧。”
……
牯牛大岗上建筑极有讲究,等级森严,规矩繁琐。原本长房大宗所在的后庭,便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迎面宴厅一间,朱红细漆,雕花紫檀,脊兽腾飞。
以往大房相对于二房、三房可谓是冷清至极。
从至玉连城离开,徽山一切都交给轩辕敬城后,大房都门槛几乎都被踩烂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不过轩辕敬城行事自有一套规则,后来除了轩辕敬城特地召见的某位主事外,便很少再有其他人拜访。
如今夜色已深。
宴厅却是灯火通明。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轩辕敬城身上,这个读书人正在饮茶,一幅淡然洒脱的模样。
轩辕青锋打着哈欠,步入了宴厅之中:“爹,这时候找青锋做什么?”
这些日子过去,她已重新认识了这个父亲,虽还不至于尽释前嫌,但叫一声“爹”却还是喊的出口。
“坐下吧。”轩辕敬城用苍白的手指扣了扣桌子:“有些事想要和你说,你娘没有过来么?”
“没有,要我去喊她么?”轩辕青锋隐隐察觉道一丝不对。
“算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吧。”轩辕敬城微微一笑,道:“有些事想要和你说而已,你若觉得有用,就记在心头,你若觉得没用,就只当做为父一次啰嗦吧。”
“天尊虽号称徽山主人,但他并不在意这个徽山。或许就算整个江湖,除了王仙芝等寥寥数人,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他只是一个甩手掌柜,你只要完成他交代的事情,他绝不会为难你,甚至还会给你好处。说到底,这徽山还是我们轩辕家族的。不,准确的来说,是你的,是你轩辕青锋的。”
“我以前说过一句话,男子腹中才华千万斤,不敌女子胸前四两重,这句话可是一点都不假。慕容桐皇看似高高在上,宛如天人,实际酒色财气样样不少。至于怎么处理你们两的关系,呵呵,父亲这个老古董就不过多插嘴。”
“慕容梧竹那个小姑娘没什么心机,不会插手徽山事务,你与她有姐妹之情,有事可以求到她头上,她或许解决不了,但慕容桐皇可是很在意他这个姐姐。”
“除了慕容姐弟外,整个徽山你需注意的,也就只有洪骠和黄仿佛两人。洪骠有反骨,需以理服人,施恩不如施威。黄仿佛好名,不过却也有自己的骄傲。”
看着眼前这个絮絮叨叨的男子,轩辕青锋那张冷艳美绝的脸颊上,忽然闪过一丝慌乱:“爹,你究竟要做什么?!徽山还要由你了主持,青锋还只是一个小女孩。”
轩辕敬城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只是怜惜的摸了摸慕容梧竹的脑袋,继续道。
“打你出生的那日起,爹便在老桂树下埋了一坛女儿红,如今已有二十三年。哎,爹近些年很少与你说话,实在唠叨了一些。”
“对了,以后你结婚生子,男孩就叫扶摇,女孩就叫雅颂,你若不喜欢就算了。爹希望他们以后想要念书便念书,想习武就习武,天地之大,人生方寸,糊糊涂涂过一辈子就很好。”
看着已是泪流满面,梨花带雨的轩辕青锋,轩辕敬城微微一笑,向后院某个方向望了望,又站起身子。
“爹要走了,清明时分,你娘若不愿上坟,青锋不必勉强。既然不能相濡以沫,那相忘于江湖,也未必不是一件人生幸事。”
下一刻,这看似落拓书生一般的轩辕敬城气机暴涨,刹那间与天地共鸣,入陆地神仙境,却是七窍流血。
“这些年,是爹对不起你。”
“以后,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轩辕敬城摸着女儿的脑袋,面带微笑。
这是世上自己最珍贵的宝物,为了女儿不惜一切。
那怕是他自己。
然后,磅礴气机灌注而下。
“爹!”
轩辕青锋满面含泪,近乎嘶哑的喊了一声。
想要挣脱,却根本无法动弹,只觉得一股股气机涌入体内,虽然磅礴,却中正温和,在经脉穴窍中游走。
一时间,她终于明白了父亲的想法。
那个总是带着为何笑意的父亲,是要以自己的性命,为她铺就天人之路。
轩辕敬城却只是微笑。
轩辕青锋看着这张和煦温柔的笑脸,一些本以为早已忘却的画面场景,没来由历历在目。
这个自嘲一日不读书便三餐无味的男子,以前亲自教授她如何读书,说但凡开卷有益,可不求甚解。手把手的教她写字,如何撰文,如何笔走龙蛇。又如何让年幼的自己骑在他脖子上,一起玩笑嬉戏……
一時間,泪水模糊了視线。
……
等玉连城和南宫仆射赶到宴厅时,便看到了七窍流血,气息孱弱,扔自神态自若,品茗饮茶的轩辕敬城。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