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天我是想不答应也不成了?”
张晟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无奈说道。
关虚白晓之大义,动以利害,言语全无半点破绽之处,最关键的是屏风后面的那个人。
张晟猜到了那人的身份,所以不能不答应,不敢不答应。
关虚白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抹笑意,那始终隐约弥漫在房间当中的无形压力在这一刻骤然消散。
“边军鲁莽,多有君命不受的状况发生,若是应天府的弟子再去,就会加大姚济世的羽翼,对于如今的朝政来说,弊大于利。”
边军对于神朝来说重要程度无需多说,但重要归重要,说到底边军只是一把剑,归根结底要看的是握剑的人如何使用。
现在神朝需要的只是边军的威慑力,所以哪怕应天府弟子不曾进入当中,边军对于妖国来说依旧有着十足的威慑力。
等到日后神朝政权稳定,对外政策更改,再增强补给边军也不迟。
这个理由很足够,很有说服力。
张晟沉默了半晌,然后轻轻举起茶杯,说道:“同饮。”
“同饮。”
……
杯中茶水渐凉,关虚云送张晟离去,窗纸前却仍是两道人影。
“你觉得张晟真会倒戈?”
金麒温顺的趴在地上,房间当中出现了一道女人声音,语气平静且淡漠。
关虚白的面上带着尊敬,摇头道:“不会,张晟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动摇,但他一定会仔细考虑,这件事就是一个蚁穴,早晚有一天会得溃千里之堤。”
一个种子种下去,早晚会生根发芽。
屋内烛火明亮,金麒跳到关虚白的腿上抬起了头,而另一道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来都未曾出现过。
……
宁北的修行很顺利,自从改命成功之后,他的进境一直都很不错。
“本以为会再晚些日子,想不到这场雪会来的这么快。。”
宁北站在院内,抬头看着天空当中落下的雪花,有些意外。
今天就是应天府老生们结业考核的最后一天,晌午过后应当就会出现结果。
初雪落下,就意味着秋日已经结束,旧院内外一片的银白颜色。
秦长鱼抬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刚刚触碰掌心就被炙热的体温融化。
“冬天来的早一些总没坏处,早一些来,也就早一些结束。”
雪花纷飞,入眼都是一片的安静沉寂,望着四周的炊烟袅袅扶摇升起,一股子说不出的宁静油然而生。
宁北闻着空气中被雪花压下的淡淡烟柴味道,就像小时候在青坪镇里一样。
“其实冬天也不错。”他轻声说道。
秦长鱼笑吟吟的看着他,调侃道:“你不会诗意大发了吧?说来也对,天下第一才子做出来的诗,那流传出去一定会饱受世人赞誉,说不得明年儒科就要多学一首诗也说不定。”
宁北没有搭理他,在心里默默算着时间,等候着秦家传递的消息。
这次是他和宁瑶的一次交锋,虽说不能证明太多,但总能够表达一些东西。
秦家的人每隔两刻钟都会将最新消息递送过来。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果然,思绪刚刚落下,急促的脚步声就从门外响起。
让二人的眉头都是微微一皱,这脚步声听起来有些慌乱,全然不复先前的淡定。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秦家之人面色颇为凝重,对着二人行了一礼后说道:“禀二位少爷,边军,来人了,一刻钟前刚刚进入京都,现在正朝着应天府而去。”
边军来人?
秦长鱼问道:“什么意思?说清楚一些。”
“边军郑行文一刻钟之前单骑进了京都,身旁并无一人随行,浑身披甲,直奔应天府而去。”
宁北与秦长鱼对视一眼,都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郑行文,边军当中姚济世的副将,边军里当之无愧的二把手。
别看名字叫做郑行文,但实际上为人极为霸道蛮横,根本没有半点文人之风。
军中宿将,位高权重。
按规矩来说,若是没有神皇召回,郑行文根本不可能回到朝歌城。
此举,乃是犯了忌讳。
而且沿途那么多的城池,为何没有一人报信而来?
竟然让郑行文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朝歌城?
他来做什么?
一瞬间,无数个问题悄然而生,寻不到答案。
“派人去通知苏幕遮,我们先过去看看。”
短暂的思量过后,宁北开口吩咐道。
秦家之人领命退去,宁北眉头却皱的极深。
秦长鱼整理了一下衣袖,抚平身前褶皱,感慨道:“看来这场雪,来的要比想象中更大一些。”
郑行文无宣入京,虽不知为何而来,但定然会插手结业考核之事,放到神皇眼里就是宁北所代表的秦家与边军之间多了勾连。
这可不是什么好讯号。
可以说,郑行文的出现,打破了水面下的平衡。
得到这个消息的人越来越多,不知多少位官员震撼不敢相信。
在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