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有着内院外院之分,外院很好理解,就是学子们在未曾择路之前所修行的地方。
而内院除了五科之外还有一些衍生而出的科目,比如最经典的琴棋书画四道,还有神主教会以及算学骑射等等。
这些类别可以被概括到五科当中,却又不能被单独一科教授,所以每日下午都会独设一课,供弟子修行。
并没有科目的限制,就比如骑射课程,除了武科之外,儒科等也都可以参加。
“围棋一道最早为古圣尧所创,在最开始被称之为弈,也叫手谈,木野狐,直到万年前被统称为围棋。”
内院堂课当中,一位黑袍教习站在方桌之前,手里握着一卷书,将棋盘定格在半空当中说着围棋的来历。
这位教习目光平和,面上棱角分明,不苟言笑,一眼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十分刻板严肃的印象。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的课向来是没人敢于迟到早退,对敢于犯错误的弟子,从不吝于戒尺伺候。
更何况这是选修课,能来的全部都是对围棋感兴趣的人,因此上课的时候倒也不会出现走神的状况。
“嘎吱。”
棋科的门被从外面打开,木门开合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发出声音,打断了方桌棋盘前的教导。
黑袍教习面色一沉,偏头看了过去,学子们也是纷纷抬头,门被打开,一袭青衫伫立,让屋子里的人都是微微一愣。
这不是小侯爷吗?
怎的也过来了?
先是惊讶,旋即众人眼中都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出现,黑袍教习出了名的严肃认真,看来今天小侯爷估计是免不了这顿尺子。
他们自然是不厌恶宁北,相反还十分尊敬,不过挨戒尺这种热闹而又有意思的事情,自然是被打的人地位越高,才越好看不是吗?
宁北对着黑袍教习行了一礼,然后道:“听常渐离说今日下午有围棋的课,弟子想来听一听。”
黑袍教习看着他,脸上重新恢复成了那副刻板严肃的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距离上课还有半盏茶的时间,是我提前了,并不算你迟到,找个位子坐下吧。”
“多谢先生。”
宁北道了声谢,将门带上看着屋内,差不多有百余位的学子们,不仅有内院五科的,类似于这等不需要太深修为的辅助类科目,即便是外院的弟子也有资格来学习。
他就看到了十几位外院的人,还有许久不露面的齐帷语以及妖族的古落提。
他对妖族的三人有些印象,古落提是一名佛修,放眼整个妖国也没有几人会走佛修的路子,似乎茹毛饮血的妖国与佛家这两个字八竿子也打不着一点边。
二人也看到了他,齐帷语面无表情,视若无睹,他站在了关家一方,两个人自然就渐行渐远。
古落提明白神朝与妖族之间的关系,这份表面的和平能够维持多久没人知道,你指望在这里交朋友,很困难。
鱼柳这些天来在朝歌城的应酬不断,但他明白,只要有一天皇位上的那位帝王改变了策略,这些天建立起来的虚假交情就会在一瞬间支离破碎。
最终能剩下多少,想想就能知道。
随意找个空位坐下,安静听课,他的棋力足以算得上是深厚,便是俞子期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那开局定式着实让宁北费了一番心思,若当日下棋的人是徐白柳,那他绝不会有赢棋的机会。
他有预感,以后早晚会再次和这个孤僻的七录斋弟子碰上,徐白柳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
其他学子看着宁北没有被打戒尺,都是满脸失望,感觉错过了好戏。
黑袍教习抬手指着棋盘,继续说道:“围棋使用方形格状棋盘及黑白二色圆形棋子进行对弈,棋盘上有纵横各19条线段将棋盘分成361个交叉点,棋子必须走在交叉点上,双方交替行棋,落子后不能移动,以围地多者为胜,因为先行一方有占地之利,故而规定先行一方在局终时要给后手方贴子。”
围棋最开始是有着执白先行的规矩,后来变为了执黑先行,再到如今黑白皆可,并不固定划分。
这些基础的规矩在座诸位全都明白,但还是听的仔细,因为你不知道教习哪句关键有用的话会跟在这些废话后脱口而出。
在算学一科中时常流传着一句话,当你低头捡起一只笔的时候,就可以和教习说办理退课的手续了。
“围棋就是一个计算的过程,了解你的对手,判断你的对手,计算你的对手,然后根据你对手的习惯和风格去计算之后的棋路,只要你算的越深,掌控的主动权也就越大。”
黑袍教习,从棋罐中拿出棋子贴在棋盘之上,开始为众人讲解着下棋的思路和应对的方式。
然后慢慢的以残局为讲解,这堂课持续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的时间,对于深秋这样的时节来说,外面的天色早已经是黑了下来。
屋内燃着蜡烛,黑袍教习的讲解也已经慢了下来。
“说起下棋,或许你们会很好奇,这天底下棋力第一的是谁?”
黑袍教习环视屋内,学子们听到这话都是精神一振,对于排名这种事情,每个人心里都满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