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方才的郁闷有了发泄之机,立刻将矛头对准了他。
“还有脸问呢?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
“就是,装得这么无辜,是没发现自己有把柄落在了现场?”
合欢堂的仁兄一脸茫然,听苏诉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明,他一拍大腿道:“我就说我怎么一觉起来腰牌就不见了,原来在这里!”
他从地上将那块腰牌捡起来,抹了抹上面的泥土,又看了一眼担架上小蝶的尸首,道:“这是我的腰牌没错,可人不是我杀的。”
有人啐他:“呸,谁不知道你们合欢堂最爱干这些勾当?你都落下把柄了,还想狡辩不成?”
那位仁兄翻了个白眼道:“我们确实是修这一道,可我也得看看场合吧?我有几条命敢在苏庄主的地盘上乱来?更何况,我要真是杀人凶手,我现在还在这里?早就逃到天涯海角去了。”
说着,他掀起尸身上盖着的外袍看了一眼,道:“这不是被掐死的吗?你们这么了解合欢堂,不知道被我们采阴补阳采死的姑娘会瘦成人干?”
他堂而皇之的将“采阴补阳”这种话说出来,竟没觉得有半分羞涩,只听得在场几个正派长老譬如岳南风这样的,脸色一沉,狠狠一甩袖子冷哼了一声。
但众人虽觉得他无耻,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是实话。
合欢堂祸害人,可从来不是掐死的。
那位仁兄理直气壮:“这不是明摆着吗?有人偷了我的腰牌,想将事情栽赃到我的头上。可我是干什么行当的?恕我直言,我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这姑娘死得可是清清白白,这八成是有人为了祸水东引,才在人死后又故意将尸身糟蹋成这副模样。”
他说得有道理,可这样一来,刚有眉目的线索又断了。
见众人愁眉苦脸,那仁兄又道:“不过,说起来。我今早起来发现腰牌不见了,到处找,倒是在窗台底下捡到一枚东西。”
“什么东西?”
苏诉问,那仁兄便从怀里掏出一物,恭恭敬敬递到苏诉面前:“便是这枚玉坠。”
林羡渔莫名感觉身边的萧烬似乎微微一僵。
不光是他,苏诉接到玉坠,翻看之下也是一怔,一旁的苏星澜神色惊诧,情不自禁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未婚妻。
冒牌货迎接着他的目光,莫名其妙道:“你看我做什么?”
苏星澜沉默不语,苏诉也未开口,而是将玉坠递到岳南风手里,道:“岳掌门,请过目。”
岳南风将那枚玉坠翻来覆去看了两遍,老老实实道:“还系着丝绦,像是个扇坠或是剑坠之类的东西,奇怪,什么人会把扇坠做成一条鱼的模样?这尾巴上好像还有字,这是……渔?”
他猛地一怔,震惊地看向冒牌货:“小渔儿,你可识得此物?”
冒牌货看着那玉坠,不说认识,也不说不认识。
她哪里敢断定这究竟是不是她的东西?她钻进逍遥峰主林羡渔的躯壳里才几年?
但林羡渔本人,却是暗自在心中摇头。这东西不是她的,虽然确实是个质地上乘的蓝田玉扇坠,又雕成了一条憨态可掬的鱼型,世人皆知逍遥峰主的武器便是一柄八荒流霜扇,她名字里又有个渔字,会挂这种玉坠再合理不过了。
这玉坠做得精巧,是她看一眼便会喜欢的东西,若真是她的,无论过去多久,她也断然不会不记得。
不过她不认得,却似乎有人认得。她不动声色地瞥了萧烬一眼。
这该死的斗笠,难得萧烬有身姿略显僵硬的时候,偏偏看不到他是何表情。林羡渔心想,也不知道这扇坠究竟是何来源,能让萧烬这般在意。
冒牌货一番装模作样的冥思苦想也终于撑到了极限,她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
“不过,我能确定这三年里我没有见过这东西,即便从前是我的,也早就弄丢了。”她笃定道。
苏诉松了一口气,道:“那多半同合欢堂一样,是遭人陷害的。为……”
他话未说完,却听一道女声小心翼翼道:“这枚玉坠,不就是林峰主的吗?”
众人一惊,纷纷朝她看去,却见是位年轻的侍女,长着一张小圆脸,说话时似乎怕生得紧,眼皮都不敢抬。
林羡渔认出她便是先前那个险些将罪名框在宾客头上的侍女,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苏诉亦皱眉道:“香香,你为何这么说?”
香香小心抬眼看了一眼冒牌货,似乎很怕她当场发火,怯怯道:“我、我听小蝶姐说的。”
“胡说八道!”冒牌货勃然大怒,厉声喝道。
香香吓得一个哆嗦,立刻趴在了地上,颤抖着身子飞快道:“林峰主息怒!我、我……便当我是在胡言乱语罢了。”
苏诉见状,立刻温声劝阻道:“大家请先去前厅用早膳,这里交给苏某便好。请大家放心,苏家剑庄定不会让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