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谢臻宁离席。
她看到了自己女儿谢婷姗姗来迟,与一个男人十指相扣。
那个男人是被她淘汰出局,偏偏被女儿视如珍宝的青山笙。
谢臻宁径直走了过去,身形带风。
“妈?”
“阿姨,您好。”青山笙看出了谢臻宁的脸色,他对这位长公主心里阴影很重,但出于对谢婷的爱,依然礼貌地打招呼。
“我要和我的女儿说些话。”
言下之意,无关的青山笙,自行回避。
青山笙弯唇笑笑,“婷婷,你和阿姨慢慢聊,我去那边看看。”
谢婷双手交叠,垂在身前,“什么事?”
谢臻宁冷笑,以她为人生偶像,奉她为信条的女儿,到底不在了。“怎么?当妈的没事儿,还不能和女儿说说话了?你过年都没回家,见到了就这么一句话?”
谢婷转动着脚下的小高跟,懒散随意,“我以为妈妈您这样的女强人,不需要无聊的嘘寒问暖,也不需要这样的问候浪费时间。”
两个人,简直话不投机。
“我辛辛苦苦把你培养长大,不是为了让你和我对着干的。”谢臻宁心里压着一把火,随时喷发的状态。
谢婷抬眸,眼神写满抗拒,“如果你不对,难道不允许别人表达自己的观点?按照自己的规划走自己的路?”
谢臻宁拉住了谢婷的手臂,声音软了下来,“婷婷,母女哪有隔夜的仇?回来帮妈妈吧,咱们心往一块想,力往一块使,总能过去的。”
谢臻宁是何等骄傲的人,她能用这个语气说话,已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妈,我现在做的事,就是啊。航空公司是伴我一起长大的,我当然不希望它走下坡路。”
“你的路走得通吗?那些快递公司可有谁愿意和你合作,被你分一杯羹?”
谢婷倏忽望向母亲,眼底都是质疑,“如果不是母亲从中作梗,我岂会处处碰壁?你们宁可抱着大家一起完蛋的念头,也不愿做出改变。是怕别人动了你的蛋糕吗?”
她每说一句话,谢臻宁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现在已接近狰狞。
“你来接掌航空公司,我没有任何异议。但别人不行。”
别人指的是谁?
谢婷不解,瞟向了谢家嘉宾席那边。“你说的是阿衍?从我懂事起,你就告诉我,要帮着他,照看他,因为他从小失去父母很可怜。难道这都是你在演戏吗?”
谢衍小时候,学习成绩很糟糕。
被谢老爷子送去国外后,送回来的消息也是,他朽木不可雕也。
谢臻宁不介意,向一个没有能力的纨绔三世祖,表达同情心。可一个从小就懂得隐藏锋芒,蛰伏于世,等待时机崛起,会对她产生威胁的人,不在此列。
“啪”!
谢臻宁的巴掌打在了谢婷脸上,她的脸上马上肿了起来。路过的宾客道路以目,窃窃私语。
谢婷捂着嘴巴,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比不上心疼。她猜对了。
多年以来母亲在她心中的形象,彻底坍塌了。她跑了,转角看见青山笙,他一直都没有走远。
“婷婷。”
谢婷扑在了他怀里,头深埋在他胸口。
青山笙安抚着她,轻声细语,“不哭了婷婷,你还有我。”
**
凌云翡是自己单独来的婚礼现场。可她马上发现事情不对了,因为她的座位旁边,是秦雯。
昔日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听说谢公子分手了,还染了一头银发,以此明志。说起来好笑,你费尽心思讨好情敌,懒散营业,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谢公子不是照样无感?”秦雯撇着嘴,刻薄地说。
她们这一桌,主要是娱乐圈的。一个女团的附和:“从来就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娱乐圈尤其是个健忘的地方,消失半年,粉丝只怕都不记得你了吧。”
凌云翡喝着一杯椰汁,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
她算看出来了,舒岚还记恨着她呢,给她安排一群人穿小鞋。早知如此,她何必来?
“有的人啊,总是做着嫁入豪门的梦,奢望麻雀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别说了,和这样的人说话,也不怕掉了身价?”
凌云翡:“……”
世态炎凉,捧高踩低,这群人居然比宫斗剧演地还森凉。
便在这时,温岭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哎呦,这不是秦大模特吗?怎么今天宋少没来,分了?”
分但是没分,但今天这样的场合,宋璟瑜不够格。
对温岭,秦雯不敢造次,毕竟温岭是谢衍手下第一特助。从某种程度上,他代表的就是谢衍的意志。
“他工作忙,过不来。”
“哦抱歉,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