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道士嗫喏道。
“你们念的是什么？”
“招......招魂大法......”
“确定无误吗？”
“我......我们......”
“嗯？”宁南竹的脸骤然冷了下来。
“我们确实是按照陈道长给的法文念的......其余我们不知啊......”那道士已经心慌如乱鼓。招魂也只是听说过的事情，什么时候还真的做这个仪式啊......这种禁令他们哪敢自学......求求老天爷，千万不要让这个将军责怪他们！他们也只是按吩咐办事啊！
“既然是按规矩办事，那你们就来看看她究竟怎么回事。”
宁南竹手一挥，道士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前查看。
每看一下，宁南竹的脸就黑一分。
“行了，您别让他们看了。”陈道长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他们看不出来的。”他摆摆手，道士们飞速后退离开。不多会儿，厅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文君原想留在厅里，可看着宁南竹的样子，想了想还是转身离开。
宁南竹抚摸着圆台，眼里满是担忧。
“已经一个半时辰了，她还没醒。”他的声音很低，几乎微不可闻。
“我早和您说过，逆天而行，不容易。”陈道长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盏灯来。
他将灯放在顾无思的头顶。
没多一会儿，几簇火苗同时在油灯中跳跃舞蹈。
“这是......多魂？”
“招魂大法，招来的可不止她的魂魄。”陈道长抬手一覆，火苗在他的手中渐渐熄灭，“你们这样声势浩大，还给她灌了迷魂汤，她的身体就是一副缺东少西还不能辨别的空壳，什么魂魄都能钻进去。现在，她的身体里尽是些孤魂，多魂相冲互不相让，她自然醒不过来。”
“之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宁南竹质问道。
“将军，招魂大法在此之前鲜少有人使用。即便是用了，也都是用在活人身上，替活人招魂。小姐以死人之躯招魂已是闻所未闻，谁能告诉您？我已经提醒过您了，凡事都有代价。我问您敢不敢，您不是信誓旦旦吗？”陈道长不疾不徐道，“您要这么做，那您就要准备好承担风险。”
宁南竹沉默良久。
“我想保她平安。”他说道。
“欲速则不达。”陈道长回道，“您就是太心急了。”
“道长，你没看见......”宁南竹长长一声叹息，“现在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醒来？”
“引魂。”
“那就做。”
“将军，您又心急了。”陈道长拦住宁南竹，“将军这么聪明，不如冷静下来细想想引魂二字的含义。待将军真的想清楚了，再做不迟。”
宁南竹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
招魂大法是将魂魄召唤回来，那引魂，便是将魂魄引出去。
招魂招来的不知是哪里的魂魄，那引魂引得也不知道是谁的魂魄。
“若无思的那缕魂魄被引走，她会如何？”
“死人之躯，再无重生。”
“若不引......”
“躯壳被占，永不苏醒，与死人无二。”
宁南竹踌躇了，他该怎么做？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宁南竹低着头看着顾无思。
“没有。”陈道长似乎十分无情，“顾无思已经死过一次，无论将军您如何做，不过是放她回去罢了。”
“不过......”
陈道长猛然一顿。
“如果将军真的有那份决心，我劝您引魂。”
宁南竹有些疑惑，他不解地看着陈道长。
陈道长伸出两根手指，“引魂，顾小姐有可能清醒；不引魂，顾小姐再无余生。”
“您是要让她走，还是您舍不得她。”他收回了手，目光灼灼地看向宁南竹。
“好，引魂。”
陈道长笑了，他就知道，宁南竹一定不会放弃。
退出厅外的道士又被重新叫了回来，他们再次围坐成数圈，跟着陈道长念着这次连宁南竹都不甚清楚的法文。
可是顾无思一直都没有动。
陈道长并不关注圆台上的顾无思，他只专心念念有词。
这次的时间似乎比之前还要久，足足两个时辰，陈道长都没有停过。
将军府的下人们早已累得瘫倒在地，站了一整天，任谁也撑不住，况且现在已经是夜晚。
可宁南竹还站着，一动不动的，如两个时辰前一样。
“嗬呃——”
随着陈道长最后一声法文收声，顾无思突然发出一声痛呼。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