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长这么大,很少有人关心她。从有记忆开始,向远方和赵明丽就在吵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没完没了,后来他们离婚了,到了阮家,关心她的只有一个阮星澜,骤然接受到不熟悉的人的关心,向晚微微有些红了眼眶。
景时不知道向晚为什么忽然间红了眼眶,但还是翻找出来一张纸巾,递了过去,“抱歉,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向晚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尽力掩着嗓音的沙哑,“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抱歉,扫你兴了。”
请人家吃饭,却当着人家的面哭,向晚多少有点不分场合。
景时摇了摇头,反而推了一份甜品过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可以试试这个,吃点甜的,心情会好很多。”
向晚对甜食一直都是敬谢不敏,但或许是为了掩藏住沙哑的声音,便只好低头品尝,味道却出奇地不错。
“谢谢你。”
景时没说什么,更没有要问阮星澜的意思,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用了饭。
初次见面,向晚只觉得景时是一个细心的人。
好不容易安抚好的心情在向晚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人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阮星澜依旧穿着那身西装,他懒散地靠在门上,神思恍惚地看着窗外。
雁飞而过,快入秋了。
阮星澜也看到了向晚,他们两人就这样远远地对望着,谁都不肯先跨越这一步。只是这一次却是向晚服软了。
“你怎么在这儿?”向晚记得李思雪的父亲叫走了阮星澜,按道理没这么快才对。
“为什么换了密码。”阮星澜一开口就把向晚吓到了,他声线中的沙哑显得有些落寞,凑近了才闻到他身上透出来的丝丝烟味。
阮星澜抽烟了。
向晚有支气管炎,闻不得烟味,闻着就难受,因为这个阮星澜从来不会带着烟味靠近她,这倒是第一回。
“想换就换了,没有为什么。”
向晚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说疏远就是疏远,回来的第三天就把密码换了,也删除了阮星澜的指纹,活脱脱地想要抹杀掉阮星澜在这里的痕迹。
她抬手就想把门关上,阮星澜一把拉住了门,死死地拉着,不让向晚关门。
透过门缝,向晚更直观地感受到了阮星澜眼底的危险与疯狂,他如同迷路的猎人,慌张地找不到方向。
烦躁、落魄、不解,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他俊美的容颜上。
从前看见这张脸,向晚会觉得向往,会觉得人间美好,可现如今换了一副心境,她只觉得悲凉。
阮星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表现出一副在乎的模样,一次次地动摇着我的决心。
“一定要如此吗?”阮星澜的面上闪过几丝痛苦,他不明白为什么本该胜券在握的一切忽然间就变了味道,“一定要我选一个吗?”
阮星澜生来张狂,他想要的一切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想要什么就去争就去抢,利益和爱情他都想要,可向晚偏偏要他做出一个抉择。
向晚忽然间笑了一下,她偏了偏头,力求不让眼泪掉下来,让自己显得过分狼狈,“哥……不是我让你做决定,而是你已经做了决定了,我只是一个被决定者。”
或许连阮星澜自己都没意识到,在他漠视向晚感情并且选择和李思雪联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只不过是向晚这么多年的不离不弃让他有了一种他可以两者兼得的错觉,向晚一朝清醒,他便觉得不可控了。
“我喜欢你,但你不喜欢我,而且你还有了未婚妻,我该退场了。”成年人的退场从来不是大张旗鼓的,在感受不到爱意的时候,就该礼貌离开了。
这个默认的规则在阮星澜这儿仿佛有些不奏效。
“如果我也喜欢你呢?”阮星澜忽然间冒出一句话,将向晚钉在原地,“如果我说我和李思雪只是协议婚姻,婚后各不相干,我只喜欢你,你信吗?”
向晚扒着门缝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无力地落在门把手上,一瞬间她感受到震惊的同时竟然觉得有些可笑。
阮星澜喜欢她?
向晚一时百感交集,她的嘴唇止不住地哆嗦,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倾吐,却怎么都说不出来,神思有些恍惚,连阮星澜什么时候进来了都不知道。
阮星澜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向晚揽入怀中,轻轻地拍打着向晚的背,“晚晚,我喜欢你,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
刚开始阮星澜对于赵明丽的到来完全无感,在他看来,不管阮成领了哪个女人回家,对他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区别,反正那些女人都生不出来孩子,是赵明丽还是李明丽完全没区别,只有向晚。
她来的时候只有十岁,娇娇小小的一只,躲在赵明丽的身后怯生生的,像只白团子。那一刻阮星澜知道了什么叫一见钟情,他不让向晚叫她哥哥,怕她对他只有兄妹之情,后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