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实力逊色却依旧顽强抵抗的蒙面暗杀者都显得正常多了。
被击中的空间似乎出现了小幅度的扭曲。
除了少数倒地翻滚的,大部分的虚依然稳稳地站在原地,身上虽有损伤情绪却更加兴奋了。
“这是……要玩杀死对方的游戏吗?”
“什么,游戏开始了?”
“我来加入吧!”
“我也要加入。”
“好……痛……”
“人、人家也要玩!”
“哈哈哈,大家一起玩吧~”
歌代释放完雷吼炮后甚至顾不上确认结果,就接着用双手飞快地划出了缚道的手势,没有咏唱咒文的余裕,迅速完成的缚道力量蓄积在掌中,等待着决定性一刻的到来。
嚷叫着要玩游戏的虚群带着闪亮而不含一丝恶意的眼神,向着自己各自选中的目标,或是举起手或是张开嘴——
“虚闪。”“虚闪!”“虚闪。”“虚闪。”“虚……闪……”“虚闪。”“虚闪?”“虚闪。”“虚闪。”“虚闪。”“虚闪!”“虚、虚闪!”“虚闪。”“虚闪。”“虚弹。”“虚弹?”“虚……闪……?”“虚闪!”“虚闪。”“虚闪。”“虚闪。”“虚闪。”“虚闪。”“虚闪。”“虚闪。”
以速度是虚闪二十倍的虚弹为首,强烈的闪光和毁灭的气息淹没了整个断界。
阖上双眼逃避被强光吞噬的世界,也只是让其余的感官显得更为敏锐,比视觉更直观,碎裂的触感异常清晰地从第七十三号缚道筑成的结界上传来。
庆幸的是,通道的崩溃亦如预想般到来了。
*
“少了好多人。”“真的诶!叔叔和姐姐都不见了。”“我们的人也少了几个。”“消失了吗?死了吗?”“好像回去了。”“耶~粉身碎骨!”“呜,好可怜哦。”“肚子……好……饿……”“好可惜,我还没有玩够呢~”
不复本来面貌的通道中,幼生的虚群依旧散乱分立着,毫不在意坑坑洼洼的地面和大幅撕裂的拘流,径自嚷嚷着各异的想法。
“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来玩吧。”“和谁玩?”“去现世玩吧。”“要玩谁?”“Qrrrr!”“玩破坏的游戏~”“人家想跟那位姐姐交朋友……”“玩追杀的游戏~”“去交新朋友吧。”“来厮杀吧。”
讨论的声音不断在残破的空间中响起,道出了迥异回答的他们难以在一时半刻间达成共识,发散的思维甚至令他们逐渐偏离了原本讨论的主题。
“话说,我在现世见过那个姐姐喔。”“见过吗?”“她是谁呀?”“没见过呢。”“我不知道她的名字。”“Wrrrr……”“诶,那个时候就是她吗?”“对啊,是她哦~”“那我们去跟她玩吧!”“交朋友!”“一起玩吧。”
“所以说,她到底是谁啦?”
*
那是与刺眼光芒截然相反的,安稳的黑暗。
是吞噬了所有生机和声音的寂静。
是“死亡”本身。
第一次踏足时,黑暗和寂静曾令歌代祈感到不能自抑的恐惧,尽管理智上明白这是为了获得力量所必须跨越的门槛,她也始终无法毫无迷茫地前进,无法直面这最原始的恐惧。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悔恨最终盖过了恐惧。
“如果我不曾逃避,如果我顺利学会了始解,那么,事情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呢?”
即使从未向任何人诉说,这样的疑问也不断在心中响起。
自那之后就一直在尝试,无数次地步入无光亦无声的世界,任由自身被虚无浸染,摸索着独自前进——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在前进。
明明是斩魄刀与自己的内心共同编织出的精神世界,为什么她却怎样都无法理解?花费了数年时间,也只是徒劳无功。
她应该怎么做,她到底还要做什么——对自己做什么,对她的刀做什么,对除此以外的其他人做什么——才能得到那个名字呢?
长久以来的苦恼,隐藏至今的不甘,再一次自心中满溢而出/终于在今天完全消失了。
歌代听到了声音。
在接住柊微凉的身体那一瞬间,她绝对听到了声音。
“又一次、又一次……”
那道嗓音有些熟悉,好像曾在某处听到过。但那绝非自己无意间泄露的心声,也并不是像第一次刃禅时遇到的直接在脑海中响起的迷样生物的声音,而是——
“杀死吧,杀死吧,杀死吧……”
更模糊却也更真切、更遥远却也更贴近的,启示和呼唤。
“不经过刃禅就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吧?”不再像以往那样试图分辨方向,歌代如今只是随意地注视着某处。
声音在响起的刹那就被吸收殆尽,再大声的呼喊、再恳切的请求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