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辛苦,何时回来的?”门口忽然想起家丁的声音。
“方才进屋。”司马都尉双手紧攥帕子道,“方要喊你,这水现下不太凉。他高热比之昨日退了大半,我离开时军医还在帐,此番定是你的功劳。”
“您客气了。方才并非小的......”家丁说着却看常芜突然从屏风后探出半个头,小手也伸出来快速摆了两下急忙便都收了回去。“功劳。”即刻改口笑说:“都是夫人的药奇效。”
司马都尉展露意味深长的笑容。刻意朝着里侧方向转过身子,目光着意落在了屏风之上。多看了几眼。走回床边把帕子放在尚战额头之上。
家丁跟着过来端起脸盆便轻咳一声才走出房门。
司马都尉随后也跟在家丁身后,未刻意拐去屏风之后。目光也再未瞧过。
常芜随即便听到了门拉动的声音,常芜大着胆子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司马都尉离开。随即便是关门的声音。常芜大大的松了口气。直等了等一时没敢动弹。
刚要起身,却听门再次被推开。
常芜急忙又绷直了身子。
却听疾步的声响过后右侧一声清脆放置的声音传来。“二小姐?”家丁轻声叫了一声后便从常芜左侧从屏风边上探过头来。
“啊?”常芜愣愣的应着。
“都尉回房了。眼下廊中无人。”家丁说。
常芜扶着身后的墙站起身子,才颤巍巍的起身,依旧觉得双腿发虚。拐出来后却是忍不住同家丁小声嘀咕,“我怕什么呢?”
“小的更不知道了。”家丁露出笑容。
“我也先回房了。你在这照应吧。”常芜说着便急忙朝着房门方向走去。路过桌子时还顺手拿起了未缝制完的衣裳。
用左手随意的甩着,走过长走廊时,洞开的大门把衣裳中棉絮吹散。从内里掉出一些在,常芜急忙用手捂住。仍有几绺细长羽毛被吹拂空中。常芜吹出一口长长的气把羽毛吹远。
家丁在后跟在常芜身后,瞧着常芜拐出前院走向后院。再回头时却是一惊。方才不知何时司马都尉已经推开了门,走了出来。
家丁急忙小跑回长廊迎着过来。
“军医可回来了?”司马都尉问着,说话的功夫已经又走到了尚战的房门口。
“还未曾。”家丁回着。
“嗯。等军医回来了请过来一趟。我想问问......”司马都尉看了一眼房门,又转头看着家丁道,“军中几人病情。”
“是。”家丁应着。
司马都尉伸手推开房门。低垂着眸子一偏却是看到了门旁一侧廊中角落有几许棉絮。随着门开再次低旋的打着转。并未说话便抬腿进到房内。却看那桌子上衣裳却无,心下已经明了大半。再没问其他,反身便关上了门。
直进暮色。房门才被敲响。江琼进到屋内同司马都尉打过招呼后便看着尚战病况。
“军中几人如何?”
“只是普通风寒。”
“那便好。军医辛苦。这军中上下都靠军医照蒙。普通伤感还好,若是重症只怕便要忙不过来。还是在临近村落多调几个医者备着才好。”
“还好,尚能应付一些。衡儿也能治些普通之症,倒也不妨事。”
“说到常衡当真不错。少年英才确不为过,现下是......才,成年否?多亏将军与常夫人教育的甚好。我家中也有三子,要是能有一位长成这般,倒也知足了。”
“您谬赞了。”
“唉。实话罢了。若未记错,今日是他守夜?”
“并未。今夜是将军。衡儿值的是白日,方才已经随我回到府中。”
司马都尉连连点着头。“原是将军在,也是安心。”说完目光落在了尚战身上。
话未多时,一身已换了一身常服的常衡走了进来。看到司马都尉在也点头示意。
“娘。我夜里看着,您回去二位休息吧。”
司马都尉反手关上了门,便站在尚战门口,目送江琼出了房子。而后才回到自己房中。
摊开信纸,写了一封简短家书。却在最后写道:望通知西知,深处宫门小心陪侍。且让其规劝,着意小心常二公子,有异。
想了想又在后加一句:恐其刻意亲近之。
......
当尚战等他彻底能动了时,那衣裳已经放在了自己床头的凳子上。
崭新的冬日,厚实的棉絮。手伸进去都能感觉到很暖。
想着病着时,常夫人在旁缝制照顾自己。
忽而觉得这生病了也挺好。
生在平常家庭里也很暖。
娘可以这般照顾自己,也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一句话说出口也要思量很久。这里是自在的,常将军家,真的很让人向往。
若自己是平民,没有其他身份,能否也一直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