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幕间物语的对象是我爹。
当我闭上眼再睁开,下意识地寻找君父的身影,左看右看也没找到,倒是发现这里是从未见过的地方。
这是一个……古代的偏院。
像我这种养尊处优的人从未见过这般破旧的院子,我看了眼这个破破烂烂的屋檐,估计待在房间里还有点漏风,下雨天就更不用说了。
这是君父的幕间物语,也就是说,这理应是君父感情最深的地方之一,可是……
“谁?”
听到这个声音出现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灵体化,然后就看到了一个身材瘦弱的少年,大约五六岁的样子,提着刀就冲了出来。
他警惕地看看左又看看右,哪怕看到空无一人的庭院也没有丝毫的松懈,而是用刀在空中挥了好几下,有几次甚至险险挥到了我的衣角。
我看着这个少年的脸庞。
长得好像子婴幼时。
他几刀挥空,收了手,沉着气贴墙而站又蹲了好一会儿,见仍然是没人这才松下了浑身的肌肉。
像猫一样。
我笑眯眯地随着他入了房间,我不喜欢小孩子,但他的长相真的让我爱屋及乌。
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有一种预感,我心中有一个小小的猜测,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我并不确定。
我看着他走向了厨房,拿起了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头,埋头开始劈柴。
斧头不太好,他劈柴的动作显得无比吃力,破破烂烂的短袖下我能看见他过于瘦弱的手臂,教人看得着实心疼。
我心底叹了口气,但我仍然在犹豫要不要出手相助。
这孩子太过警惕,我要是不露面一定会很麻烦;我要是露面了,就更麻烦了。
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我看着他满是老茧的手,终于还是握住了他拿着斧头的手。
结果这个小崽子像是早就会知道有这一出一样,迅速拔出了身上的匕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往我身上捅去。
“好险好险,要是没来得及灵体化受伤了,这脸可是丢大了。”
少年咬紧了唇,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仅仅一招就夺过了自己手中的匕首。
这个不速之客穿着非富即贵的服装,一只手就足以制住了自己,而另一只手把玩着匕首,还发出了“咦”地一声:“这倒是个好东西。便是暂且卖掉,也可以解解你的燃眉之急才是。”
少年挣扎了几下发现这并没有意义,于是不动了:“你究竟为何人?”
“嘿,现在可是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啊,你是不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
“不必了。”少年虽明知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恶意,但他仍然感到了一点羞愧,“我能猜出那是什么意思。”
“聪明的孩子,你名字叫什么?”
“……赵政。”
赵政??
即使我有一点点心理准备,我听到这个名字还是惊呆了。
趁这一瞬的松懈,这个小鬼就已经挣脱开了我的束缚,并且试图从我手中夺回他的匕首,这当然没有得逞。
我看着他愤恨的神色,这像是个狼崽子。
你说,这个人是……我爹?
我还是有点恍惚。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就跟大家都知道偶像会上厕所一样,但知道归知道,却从来难以想象——我对君父也是如此。
他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强大的,即使是最落魄的时候,他被迦勒底打得浑身是血,他仍然也是威严的,是帅气的,甚至于这种受伤赋予了他异样的美感——我愿将其称之为“战损”。
可眼前这个和我君父同名同姓的少年不是如此。
我躲闪着他一次次的攻击,权当是在喂招,顺便在心底暗暗评估他。
做事鲁莽,不懂进退,不懂变通,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充斥着兽性,完全不够理智。
不过只是一把匕首,像我这般强大的敌人,应该是壮士断腕,给了就给了,赶紧跑才是啊。万一来的人不是我,而是别的对他有恶意的人,这该怎么办啊。
我有点发愁。
他是一块璞玉,但未经打磨,实在是显得过分,嗯……原料了一点。
我叹了口气,抓住了他的手,蹲下身将匕首还给他:“你的父亲呢?”
“死了吧,谁知道。”他抓住匕首就快速揣在了兜里,“你是他派过来的人吗?”
“就凭他?”我冷笑。
虽然赵政的父亲算下来也是我的爷爷就是了,可我对他确实没有多少敬意。
我不太了解君父的历史,但我也知道最一开始我爷爷赢子楚曾是质子,还是被商人吕不韦看到了,认为“奇货可居”,并且送了一位姬妾于他,那位姬妾就是赵姬,我的奶奶。
君父在我面前原先从未提到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