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
上次见面是在铁真真的婚礼上,程鸾搂着女儿阖目轻喟,某一瞬间流露出的母性让她多了几分烟火气,总归不像个高高在上的神明了。
谢端若亦恢复了往常的温润自持,上前恭谨问候。
程鸾点头:“端若,许久不见,安安有劳你照顾了。”
岳母才刚怜惜女儿消减,谢端若自然不会认为这是什么体己话,惭愧低头引咎自责:“是我不周。”
程鸾知他多虑,但也欣慰谢端若对于铁真真的珍重,无论是出于爱情抑或责任,她私心地希望这份珍重经久不衰。
这二十多年来她救助过无数儿童,却从未好好抱过自己的孩子,程鸾自认不是个称职的母亲,缺席了女儿成长的每一个阶段,如今再遗憾,也已经有人取代她的原生羁绊好好守护铁真真。
“你们无恙便好。”她只能祝福。
铁真真哪里清楚他们心里那些弯弯绕绕,只是觉得这个家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小孩,心里有些不爽利,刚想进屋找姥姥,别墅大门就溜出一个花里胡哨的中年男人。
昨天程鸾落地直奔京海,祁明泽便跟过来一块儿倒时差,午时起床后程鸾一直陪在苏娴左右,他想挤进夫人局莳花弄草,却被铁啸命令去茶室对弈。
可怜祁明泽压着焦灼在棋盘上对岳父赶尽杀绝,好不容易杀光了铁啸的兴致,回头发现妻子出门等孩子了。
程鸾最近精神不大好,祁明泽瞧着晚风渐起赶忙追了出来,怕在老婆那儿犯嫌,索性拿女儿点炮:“祁十安,搁外头瞎吹什么风呢!”
“……”铁真真对眼前这位与自己有着八分相似的男人无语凝噎。
祁明泽精壮挺拔,俊美无俦,可惜骨子里那份不羁败了三分皮相,头发半长不短,随意中分梳至脑后,身着青墨色花衬衫,大喇喇敞着衣领,脖子上挂着条满钻菱形古巴链,雅痞又风骚。
重金保养之下叫人看不出他高龄五十八,可惜桃花眼尾还是被年岁狠心拉了几刀,虽然眼神覆着层慵懒多情,但这双眼睛年轻时必是相当阴鸷锐利。
这样一个人,站在程鸾身旁怎么看怎么不般配,俨然一个染指神明的鬼火中年。
造孽。
祁明泽显然没什么兴趣搭理女儿女婿,先捂了捂程鸾手背确认温度,替她拢紧披肩后顺势将人拥在怀中,活脱脱一只没有安全感且领地意识极强的美洲豹。
程鸾没什么反应,对小两口温婉道:“快进屋吧,姥姥等你们很久了。”
话音刚落,祁明泽揽着她率先回屋,谢端若有样学样,伸手沿着铁真真掌心滑入指缝扣锁着。
铁真真总算知道程鸾对祁明泽为什么总是一副淡然缄默的性子了,因为男人某些时候真的很烦。
“回来得正好,准备就可以开饭了。”苏娴见着孙女喜上眉梢,如往常般拿点心给铁真真垫垫胃。
这次家宴主要顺着程鸾口味,自幼负责她饮食的厨师现任国宾馆行政总厨,老太太今早特地把人请过来掌勺。
桂姨指导几位帮佣布置餐桌,铁真真吃了两块糕点也不见唐阿姨的身影,想起了之前过敏食材那档子事儿,以苏娴的气性估计在她离开之后就把人解雇了。
豌豆黄入口即化,清甜软绵,可她还是念着那一口芋泥,铁真真馋瘾上来了,懒声懒气地说:“姥姥,今晚的菜式有什么芋头食材吗?”
“吩咐厨房为端若备了粤菜,正好有道黑松露鲍菇鸡粒芋角,怎么这会儿你也随了端若的口味吗?”
“谢谢姥姥,您有心了。”谢端若知道铁真真在馋什么,饶有兴致地觑着她。
“一家人客气什么,我可盼着你把安安挑食的臭毛病收拾服帖呢。”
对于老太太的调侃,铁真真也懒得辩解,无非是想沾点芋头味儿打牙祭。
她和程鸾一左一右坐在苏娴身侧,老太太前些日子从嫁妆里翻出了几套珠宝,正逐个儿往铁真真身上搭配。
“还得是鸽血红适合我们安安。”
铁啸仍在茶室里琢磨着复盘,祁明泽和谢端若相邻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闲聊,最近出台的政策看似保守稳进,实则在暗中洗牌,下个月凯旋与汉樾将联手入场新风口。
铁家难得热闹,若是苏凰在这儿就阖家团圆了,铁真真眼睛轱辘一转,也不知道姥姥是否清楚小姨的情况,忽然凑到苏娴身边狡黠道:“小姨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可太久没见着她了。”
“快了,姥姥前头给她下了最后的通牒。”铃声响,是苏凰的视频通话,老太太笑道,“这妞子可真赶巧。”
她不紧不慢将iPad安置在茶几上,正好包揽祖孙三人一起入镜。
“妈,姐姐,这会儿开饭了吗?馋死我了。”意大利此时将近中午,苏凰披着粗花呢外套坐在酒店套房里,隐约能听到窗外的浪声。
“嘴馋不知道回来,你这会儿又跑到哪儿撒欢了?”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