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上是奶奶打来的电话,说爷爷要定在阳历提前过八十大寿。”
铁真真一时没缓过神来,老一辈们都讲究传统,向来只过农历生日,提前大半个月过寿大概只有一个原因。
“爷爷状况不好吗?”
“没什么大碍,就是最近人不太精神。”
铁真真不放心给宋心绮打了通电话问候,老爷子早些年做过二尖瓣置换手术,最近出现了一些并发症,虽然有最顶级的医疗团队看护,但已是强弩之末了。
翌日,李有为出院回到云竹堂,节目组待在这儿的时间也仅剩一天,铁真真和谢端若都在补收官镜头。
方鹤书回来后也扎进了工房制伞,花花对这位新成员还是有些抵触,铁真真在的时候,小家伙会狐假虎威跑过来给他嚎两嗓子。
个小霸王花,整得好像她带头搞霸凌似的。
铁真真搀着小奶狗前肢把它举起来一顿晃,故意板着脸佯怒道:“不许对大师兄无礼!他可是你哥哥。”
方鹤书在组装伞架,没什么情绪地说:“辈分差了。”
“啊?”
“它爷爷是我捡回来的,差了三代。”
铁真真受教点头,继续薅花花:“不许对你太爷无礼!”
方鹤书:“……”
小狗摇尾巴:嗷呜。
不愧是伞王的亲传徒弟,铁真真见方鹤书对制伞工序依旧得心应手,打趣道:“方老师,您这么多年一直在保持着制伞水平吧?”
方鹤书淡淡地说:“未曾敢懈怠。”
京城人自带捧哏天赋,更何况铁真真还是个自来熟,“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走上装置艺术这条路的,能否说道说道?”
还有为什么他方六指没有六根手指,他是怎么在茫茫人海中赎回那块祖传石板的,简直好奇死她了。
方鹤书停下手中的活儿,礼貌温和地笑:“说来话长。”
铁真真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言下之意她懂了,他不想说。
她从不强行吃瓜,刚打算去找谢端若,他自己先过来了。
“师父让你帮忙打下手。”
“行,我这就过去。”
铁真真一溜烟儿就没影了,谢端若刚要跟过去,方鹤书拍着手上的竹屑站起来。
“谢导,占有欲挺强啊。”
李有为昨天决定在云竹堂大摆流水席,一是为了犒劳节目组以作欢送,二是为了给方鹤书接风洗尘,风风火火招揽了全村人过来吃席。
这会儿云竹堂后院炊烟袅袅,蜀地汉子从来不让妹儿去厨房里劳累,李有为怎么可能会把铁真真叫过去打下手。
谢端若回头看方鹤书,笑而不语,任他继续揶揄,“我很好奇,你无名指上戴的是钻戒还是佩饰。”
“方先生,您就别装了。”
“我和安安的婚礼现场可有不少您的得意之作。”
作为场地艺术顾问,还与伴郎交情匪浅,当年方鹤书也沾光出席了那场梦幻非凡的世纪婚礼。
他们的交情刚刚好,谈不上知己,但也并非泛泛之交。
“那你们这是什么章程?娱乐圈夫妻传统?”
“小姑娘要自食其力,你少管。”
日薄西山时,云竹堂大门鞭炮喧天,山风吹散了硝烟味,宾客携礼而至,经过方鹤书的布置,院里随处可见的竹伞元素。
云竹堂满满当当坐了五十桌人,谢端若特意请了个戏班子来给李有为表演川剧,乡亲酒酣耳热高声叫好,孩童们攥着鸡腿在宴席间奔来跑去,院里一片和乐美满。
主桌上的李有为笑得合不拢嘴,小老头儿着一身赭红提花唐装,满面红光地接受父老乡亲们的祝贺,俨然一个老寿星。
铁真真和谢端若依次坐在他边上,也不知道远在京城的爷爷现在如何了,她恻隐地看了谢端若一眼,男人依旧温润从容,似乎不会有大喜大悲的情绪。
这时村支书捧着一杯酒走过来,红着脸对李有为说:“乡亲们,让我们一起祝贺李爷爷阖家团圆,大家干一个!”
大伙儿随他一同畅饮,村支书又续了杯酒往旁边的节目组桌走去,面向铁真真和谢端若再次举杯,虽然是体制内司空见惯的场面话,却也真心。
“最后感谢《华夏的非遗》节目组,这段时间对我们江阳油纸伞和旅游经济做出了不凡的贡献,谢谢你们!”
这些年组织上一直致力扶持农村电商经济,可成效甚微,节目播出后一下就打响了品牌知名度,云驻村油纸伞和相关农产品订单暴增,更是有不少游客慕名前来江阳游玩。
“大伙儿都太客气啦!”
铁真真豪迈之气不输村支书,暂代节目组发言人一职,“谢谢大家这个月对我们的关照,也感谢师父的悉心指导,我干啦!愿我们的非遗传文化薪火相传,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