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实在是太娇了,不衬你的气质呀。”
说他愚蠢吧,他还知道危险之地不能去,说他聪明吧,别人什么话都相信。
人蛇也意识到她不过是随口一说,俊颜立马羞窘不已,却未立刻放开她。
他好容易得到一个主人,还是个这般美的小美人,心中的欢喜都快要溢出来,只想同她亲昵,不住的用脑袋在她红衣肩胛处乱蹭。
闵施月为这热情的姿态招架不住,差点栽倒在地上。
论个头,人蛇头尾加起来,足有一方墙院那般高大,他上半身浅浅披着件薄衫,稍稍动弹,便能够看见里面泻出的健硕的肌肉,更别提,那尾巴尖还不时在她脚踝处到处,碍事至极。
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啊,她颇有些咬牙切齿。
……
打打闹闹途中,两人疾行数里,不多时,便见森森夜火环绕,阁楼零次栉比。
今日妖市和魔市大敞,街道上妖山妖海,魔气漫天,同闵施月伊始入门见到的景象比较,此地似乎更为热闹诡异,一座拱月大桥上载满了不少妖物,下方漆黑冰冷的弱水中,挂着白烛灯笼的乌篷船飘飘摇摇,恍若无依。
两人费力在人群中走着,多是人蛇借着身形遮挡她,闵施月边走,不禁四处望着,圆眸中露出一丝奇异。
闹市般的魔窟,奇形怪状的妖物,黑河银月,竟有种难以触摸的诡谲瑰丽。
可算长了世面了,这深渊之中的宴会,简直比人境举办的都丰盛。
突然,一只狐狸面容的妖怪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又停下来,道:“你闻,好重的人气!”
闵施月心中一悚,又听另一只妖道:“是哇,怎的这妖市之中,还有这么新鲜的人气。”
狐狸脸捻了捻胡须,道:“我瞧这气息极微浓郁,大约就在附近,咱们找找。”
其余妖物也点头称是。
诺大的桥面骤然停滞,虚空之中传来翕动声,全是在用鼻子嗅着气味,闵施月心急如焚,却无处可依,只能斜倚在栏杆上,减少一点存在感。
人蛇紧紧的搂住她,又蹭了蹭她的脸:“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闵施月点了点头,又觉得有几分庆幸。
倘若不收下这人蛇,她单枪匹马一个人进来,只怕早就被妖发现,尸骨无存了。
人蛇许是瞧出了她的后怕,又骄傲自大起来:“多亏了我,不然的话,你只怕就要死在这里了。”
闵施月强装镇定,瞪了他一眼,硬声道:“是啊,多亏了你,我的腿还疼呢。”
这话难绷,人蛇无辜的扭过头去,装没听见。
突然,妖群中有人道:“看到他啦!”
“抓住他!”
“别跑!”
闵施月几乎是头顶发麻,登时拔腿想跑,但身体却被护的死紧,根本松懈不开,余光中,只见一丛小妖闪形般经过,扑向前方的黑影而去。
黑影身形如闪电般敏捷,轻松自如在妖群中穿梭自如,不一会儿,他走出围堵的拱桥,便飞的远了。
原来不是抓她啊。
闵施月心中一松,突然觉得不对,望向那黑影远去的地方,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这这,这人不是大师兄么?
他怎的会在这里?
莫不是,江师兄将她闯入之事告知了他,此时贺云泽来寻她了?
心中道了句糟糕,但眼下处境已不容随意更改,两人只得随着妖流,走的不紧不慢。
绕过了桥,便是一方城池,挡在天幕之下,雄浑壮阔。
这座城,上方黑云压境,明显不似人境的城池那般小气,无边的藤蔓攀爬在墙面上,仿佛血液经络般抖动着,鼓鼓囊囊,黑色的城域苍茫高耸,屹立在电闪雷鸣之间,浊气万丈。
这才是真正的入深渊了。
城池之下把首的妖物都是铜面大耳,围成两排,分外严整,纹丝不动。
一人一妖过市实在是太过招摇,闵施月二人站在不远处,眼瞅着不少妖物进入城中,她低声道:“他们是如何过去的。”
“通行令,或者若是本来妖身,也能够进去。”
闵施月想起那老人给自己的东西,从怀中拿了出来,道:“是不是这个?”
金灿灿的文牒在掌心熠熠生辉。
人蛇打量片刻,惊喜道:“就是这个。”
“主人,咱们可以过去了,”他的瞳眸中闪着精光,“人族虽然在妖界不受待见,但若拿出这个,便能放行。”
他这么高兴,倒比闵施月这个救人的还高兴不少,不知怎的,闵施月抿了抿唇,心中突然涌上了阵不快。
她总觉得这小子是有事在瞒着他。
这感觉极为怪异,但具体是如何,又无法言说,若非要形容的话,便和见到那卖玉的老头儿是一个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