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又痛了一下,闵施月轻“嘶”了一声。
系统又预判了她的想法,再一次开始警告,她吞了吞口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抬头,眸光中立刻露出了几分跋扈之色。
“哼,本小姐想保人便保人,想杀人便杀人,你管的着么?”
沈青荷等人皆是一愣。
闵施月把完着手中的长鞭,突然狠狠甩在地上,鞭痕,在银雪地上划开一道裂缝,她道:“凌夕月勾引我师兄,在半夜里竟然妄想爬上他的床,她是自己羞愧而死,投井自尽,关我何事?”
若是换做原主,可能完全不会反驳,反正她家大业大,有人保她,一条人命又值得了何物,可后来的闵施月却不想让人这般冤枉了。
两人都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沈青荷道:“就算如此,那也是你的错,至少主错在你。”
闵施月凉凉道:“说得你好像特别为她打包不平似的,凌家痛失爱女,不是你托书送信,让沈家趁着他们不备,吞并凌家的么?”
沈青荷脸色一怔,继而惨白,怒道:“你,你血口喷人!”
闵施月道:“哼,我可不会随随便便冤枉别人,谁心中有鬼,自己心中一清二楚。”
“我下的禁制,反噬到人身上,会留下红花标识,一年都不得消散,我若是真的生气,你以为,你在仙陵中做的那些事迹,还能瞒的住么?”
沈青荷下意识捂住胸口,恨恨的盯着她。
要她承认这等罪过,无异于像是将遮羞布全然扯下,若是闵施月真去告状,那她被逐出师门,下场可想而知。
“原来竟是这样,”一边许久不说话的宴雁突然道。
见所有人目光探过来,她解释道:“我说当日为何凌师妹惨死之时沈师妹这般尽心尽力,甚至还下山前去吊唁,原来是因为愧疚啊。”
说起来,在人境皇城中,闵家独占一头,贺家次之,沈家其后,剩下的便是些末微之流,宴家同凌家交好,宴雁也曾打听过凌家的消息,只得到了个满门抄斩的消息,其余之事却是再如何打听都无法得知了。
没想到这一切,竟是有人从中作梗。
她怒瞪着沈青荷,道:“你可真是畜生不如。”
“彼此彼此,”沈青荷丝毫不惧,“我有自己的使命罢了,我比你们难得多。”
闵施月道:“哼,说的好听,你虽然是沈家的庶女,可凌夕月从未将你当做下人,对你百般照顾,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沈青荷做也做了,覆水难收,道:“说这些纠缠的作什么,你想要什么便直言。”
闵施月道:“很简单,我让你不要欺凌他人,但凡有我闵施月在的地方,本郡主不想见到你。”
沈青荷也明白了,闵施月今日为难她,为的就是保下这个江赤玉,她瞧了两人一眼,怒道:“我们走。”
就在两拨人相碰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她转过头,宴雁正面无表情的瞧着她:“沈青荷,你上山修行为假,为父争权是真,你莫非不怕遭到天谴吗?”
她还未说话,便看到闵施月拉过她,眉飞色舞道:“当然遭到天谴了呀,你瞧她是剑门最大的女弟子,连筑基一阶都还未过,也只是仗着师姐的名号,欺负同门罢了。”
“是了,这般心术不正之人,的确没资格得到上苍的眷顾。”
沈青荷指甲深深陷入手掌中,她哽了一声,却还是忍住,祝徐二人见没有捞到什么好处,也偕同离去。
等她们彻底离开竹树林,江赤玉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仅着一身单衣,洁白的面料上印上几个脚印,头发蓬乱,面容苍白,向着二人行礼:“谢谢小师妹,谢谢宴师姐。”
脸庞却被捏住,闵施月笑盈盈的道:“傻啦,我是你师妹,应当是我向你行礼才是!”
江赤玉苦笑,摇头叹了口气:“谁不知小师妹已结了丹,我虽是你师兄,却也望尘莫及。”
闵施月想起在山华殿时,就算自身难保这人也要救她,心下一阵感动,又叹好在没有一走了之,否则真是对不住这人。
三人往行止观走。
来到庭院,闵施月袖口一拂,红虎眼手链迸发出一道光芒,结界消失,呈现在所有人眼前的,便是一座极为华美的庄院。
青树红瓦,霜雪积檐,玉亭外生着一座红色丹桂,花早已凋谢,繁叶覆上了冰,宛若流萤缠绕其中,美丽缱绻。
小宛早早恭候在院外,一见到三人,眼眸一亮,从廊檐上迎了过来,“小姐。”
宴雁和江赤玉面露惊叹之色,这小筑着实是精致至极,仿佛是由工匠精雕细琢,一点一点凿刻而成。
即便是知道闵家财大气粗,可没想到竟是如此让人大开眼界。
三人入了玉亭,三面早已围了幔帐,暖意包容,桌上放着小炉并一个小壶,滚烫的奶茶香味沁出,芳香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