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内那些铜人的数目差不多,看来所有云鹤山先祖的灵柩都在此处了。
一路走过,阴风阵阵,就算是老祖宗的陵墓,也总觉得阴沉而又压抑,闵施月为防止走散,恨不能扒在林鸿昭身上,身后的黎紫衣数度想要开口说话,却只能哽在心中。
又穿过一处耳室,仍旧是些棺材,没什么好看的,林鸿昭道:“走吧。”
闵施月心下奇怪,问道:“咱们就这么轻易走了?”
“嗯。”
“那贺师兄他们……”
“他们不在此处。”
林鸿昭神色笃定,仿佛早就已经知道了两人的去向,闵施月越发觉得奇怪了,刚想说你知道他们在哪儿为何此时才发声,就听见一阵怪异的声响。
“咔擦咔擦!”
“咔擦咔擦!”
这声响是从他们身后的棺材里散发出来的,难以形容,就像是咀嚼脆皮食物,或者啃食骨头时的那种咀嚼声,林鸿昭走过去,把耳朵附在棺身上,听了一阵,伸手缓缓将棺材推开了一条缝。
一缕黑气冒了出来,幻化出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穿着云鹤山的本命修士服,正昂首在他们对面。
这老人须发皆白,苍老的眼眯成了一条缝,一手背在身后,仪态端方,一瞧便是来路上乘的修士。
闵施月本来都做好了逃跑的打算,看见这一幕悄然停下了脚步。
她也没想到会开出这样一个盲盒,又听这位老人道:“你们是云鹤山的后山吧。”
林鸿昭回答:“是。”
“青寂是你们的师傅么?”
林鸿昭道:“是我的师傅。”
老人将他整个人上下打量一番后,眼眸中流露出满意之色,他捻了捻胡须,又问:“那谁是青渠的师傅?”
“是我!”闵施月举手道。
老人又将她从下到上打量一番,这次眉头露出几分疑惑:“你真是青渠的弟子,怎的修为差这么多?”
这年头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闵施月也不恼,随口胡说八道:“回道君话,我是师尊门下最小的弟子,自小体弱多病,先天资质不足,只能长成这样了。”
“哦,原来是这样。”
老道君若有所思,忽然,他挥了挥手,底下若干棺材都被打开,黑雾纷纷涌了上来,化作一个个或胖或瘦的老者。
七嘴八舌的嗓音顿时在三人头顶上方响起。
“哎呀,这是我云鹤派的弟子?”
“怎么只来了这三个,还有丹门,堰门的呢?”
“不不不,人数还没凑齐呢,你急什么?”
“是啊,等到人都来齐了,咱们就能大饱口福了!”
闵施月隐约觉得这话有些奇怪,再看这些人,虽然衣着仙风道骨,但眉宇之间全都萦绕着一股黑气,在幽暗的月色中显得极为狰狞,不禁道:“咱们,咱们要不快走吧,这里,这里好像有些可怕。”
可望向黎紫衣时,她那沉静的眼眸里却氤氲着一股灰雾,捉摸不定,却死死的堵在他们的出口,没有做声。
闵施月唤了一声:“师姐,你……”
黎紫衣环胸倚靠在一座棺材旁,阴森森的话语从她嘴中脱口而出:“师妹,你要去哪儿啊?”
“我,我不去哪儿啊,我就不就在这里么?”闵施月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到了林鸿昭身后。
林鸿昭面容不惊,定定的和黎紫衣相对而望,彼此都殊无半点惧怕之色。
正巧在此时,呼喝声从后方响起:“哪里逃,你这贼人!”
“姑娘,我方才无意冒犯,请你不要再追了。”
却是贺云泽和圣女虞清幽。
两人在虚空中打了数招,青光四溢,边跑边走过来,贺云泽一眼看到他们二人,不由喊道:“师妹!”
原来,贺云泽在下了裂口后,茫茫然走进了仙陵之中,却不巧触动了正守在仙陵附近的圣女虞清幽,以为他是来盗墓的,不由分说就和他打了起来。
这一架打的天昏地暗,但贺云泽修为本就高出她不少,故意让了几招后,但见这女子面容清隽,出手狠毒,也少了几分怜惜,便真枪实干的和她打了一场。
只是事出不测,没想到就在一棵树旁,他忽然用脚绊住对方,两人双双摔倒,来了个意料之外的意外——
他的唇,不小心贴在了这位姑娘的脸上。
这下有理也说不清了,只好边走边逃。
只是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闵施月,倒是意外之喜,不由放声疾呼。
闵施月本来不打算理睬,可贺云泽一见到她就叫出了声,为了怕系统责罚,她心中叹息一声,认命的走过去,演戏道:“师兄,你怎么了?”
又瞥见一旁冰清玉洁的虞清幽,拔出剑,怒指着她:“你是谁,为何用剑指着我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