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悠扬的钢琴声,他推开门,看见她挺直随着琴声微微摆动的身影。
大概是练芭蕾的原因,凝顾的背和颈,任何时候都让她像一只的白天鹅般,让她人群中让人觉得与众不同,气质优雅。
她谈的曲子很应景,青花瓷。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宋壶深没有打扰,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许久。
雨还没停,忽大忽小的,这会儿穿过树叶缝隙下成了雨帘。
最后一个琴键落下时,凝顾问:“靓靓,今天几号了?”
宋壶深突然心里一顿,“25号。”
她语气有些怅然,“我们过来这么久了啊。”
而后,宋壶深牵着她往外走,照顾着她的步子,闲庭信步的,跟牵小孩过马路一样。
小心翼翼的。
凝顾古堡长廊,偌大的窗像站岗的战士,凝顾看着窗外,走了神。
突然,她停住脚步,宋壶深察觉,也停下。
窗外不远处,粗壮的树枝交叉处,深绿色的树叶丛中露出一点点白。
叽叽喳喳。
自古黑白出萌物,探头探脑的还挺可爱。
一只黑白相间的鸟,通体不是单一的黑或者白。这只鸟探出头来,脑袋上长有双黑眼圈,尾巴上的羽毛加颈部都是黑色,但嘴巴却弯曲锋利,有点像老鹰的喙。
小鸟估计是在树下躲雨的,可能躲着无聊犯起了困,用羽毛裹着自己,蹲成一团。
“那是什么鸟?”她好奇地问。
凝顾觉得稀奇,想趴在在窗户边上看,奈何这个窗有点高,并不允许她这样做。
他看她又是仰头,又是垫脚的,索性把人往手臂上一提,把她抱了起来。
男人微微扬起下颚,喉结滚动,“隼吧。”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比起第一次被抱的心慌,凝顾现在已经被抱的很自然了。自然到他一伸手,她就会下意识搂他的脖子的地步。
他抱得很稳,凝顾看鸟不再费劲。
而树上小憩的那只鸟,仿佛突然有了警觉,察觉到威胁,羽毛突然就炸了。
凝顾张望四周,看是不是他的天敌或者别的动物出现时,那只鸟就骤然睁眼,叽了一声。
一双翅膀扑哧扑哧的。
打滑了......
这是睡懵了?
也是,盯着那么大的黑眼圈,确实该多睡会儿......
男人的嘴唇很薄,有点干燥,下唇的红印依然难掩的艳,“你确定还要看这傻鸟?”
凝顾:“......”
她抿嘴笑,摇摇头。
在樊楼的宋壶深,跟在荼山是不一样的。
在这个遗世独立的小岛上,宋壶深在与世隔绝中找到了安全感,这和他当初想带她暂住几天的想法相悖的。
因此,出于一种提防她说出离岛的害怕,他愈发对她小心谨慎。
宋壶深的掌控欲依然很重。
吃饭,洗漱,拥抱,最好形影不离;
生气,烦闷,恼火,最好柔声宽慰;
被换掉的药,摆在书架上的心理学书,无一不在预示着宋壶深并非病情恶劣,而是性情恶劣。
那么,叶叙为什么要引导她误会宋壶深病重?
为什么卫疏柳又说,宋壶深带她来樊楼,是有意让人以为她被他软禁。
那层窗户纸没有捅破,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