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凝顾爱读书,囫囵吞枣的看,速度很快。后来某一天再重新去翻阅,总会觉得自己浅薄得急功近利。于是一本书看两遍,她总会有不同的感悟。
所以宋壶深一遍遍的问,凝顾不厌其烦的答,答得理由也很多。
“我给你煮了鲜鱿粥,你要不要喝?”
他无动于衷。
凝顾替他挽发,三下五除,动作很快,也是熟能生巧。
拍了拍他,示意他松手,然后把早上熬得粥打开盖,特属于海鲜的鲜香充斥鼻腔。
“靓靓?”见他没动,凝顾又喊了一声。
听见她的催促,宋壶深一言不发的起身,走进卫生间洗漱。
几分钟,宋壶深坐在卧室客厅的沙发上,凝顾把粥推到他的面前。
“吃吧,温度刚刚好。”
和以往不同,今天他没有碰那碗粥,而是用冷淡的视线扫了她一眼,然后移开。
凝顾不明所以,“怎么了?靓靓?”
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声音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感,“我不饿。”
凝顾肩膀一僵,在旁边直起腰,对着他惊怔了一下。
“我在里面放了姜,不会腥的。”凝顾以为他怕腥,又解释了一句。
而无人注意的地方,宋壶深的手按在扶手上,用力到指节发白。
她端起碗打算给他喂一口试试,“你尝一下,不好吃我再端下去。”
“不喝!”
宋壶深的声音很沉,拒绝的非常干脆,冷着脸撇了一眼粥,大手一挥,直接把那晚粥打落在地。
原本浓稠的米粥砸在地毯上,一些姜片和鲜虾一瞬间从食物变成脏物,棕色系工艺复杂的地毯就此报废。
凝顾被突然的动作惊到,反应过来时,宋壶深已经走出来卧室。
她看见,他的身影走得决绝,一步一步,没有迟疑,也没有回头。
......好吧。
思绪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轻易又踌躇的落在水面,震开一圈涟漪,然后沾湿,一寸一寸沉默。
过了一会儿,老管家走进房间,看见凝顾正蹲在那在清理残局,表情露出一丝诧异,连忙蹲下接过她手中的碗。
宋先生的脾气,连许小姐都压制不住了吗?
管家叹了口气,察觉到她裙摆上沾了一些粥。“许小姐,这个交给我们吧,您先去换个衣服。”
她摇摇头,“我没事,您一会儿派人给他早餐时记得带上药。”
看出老管家眼里的担忧,凝顾笑了笑,表情看不出一丁点的不悦,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凝顾走进浴室,把刚刚被粥溅到的睡裙换下,在洗手池里蓄好水,把被烫得火辣辣的手伸进去。
一本书看两遍,会有不同的感悟,但不会有新的结局。
良久,安静的卫生间中涓涓水声中,夹杂一声叹气。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宋家小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