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恳切,似乎要将所有错处揽下。
可是呢,许凝顾对他偏心到骨子里。
宋壶深在凝顾眼里从来没有错。若是实在有错,也是错在有缘无分。
所以,凝顾拒绝了宋父提议想让她见宋壶深一面的请求。
临走时宋父交给她一个档案袋,里面的内容丰富,足够动摇她那颗冷到无情的心。
那天,她在机场坐了很久,突然改了心意,想回了趟B-Mf见一个人。
B-Mf,叶叙手笔很大,砸了两个酒架,一个吧台。
他对她说了一些话,情绪激烈,用词难堪,含有复杂的责怪之意。
他说:“许凝顾,往时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人这么冷血无情呢?当年口口声声说谈恋爱不好,转头去了北绥就找了别人。
嘴上说把宋壶深当弟弟,却每每陷他于不义,找到机会要从他身边逃离。
对,你手段高,看不上他,好得很,把他当玩具一样玩弄。不喜欢他,就扔一边,想要了,又回来撩拨。
八年,你把他吊了八年,玩够了你逃他追的把戏,还带着别的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你是不是真的想眼睁睁让他去死啊!”
叶叙言辞凿凿,一席话就着周遭的酒味说完,凝顾一个字都没听懂。
骂她,她听出来了,但骂她的话,她不是很懂。
要不是看叶叙一副狰狞面容,她都以为这架上的酒全进了他的肚子,说的一番胡话。
她蓦然笑了,“你说我吊了他八年?我怎么吊了?”
叶叙怕是已经气急,口不择言的钻牛角尖:“那你躲什么?”
凝顾说:“我躲什么了,我去哪,是我的自由。世界这么大,见不到,不也很正常吗?”
叶叙狰目:“所以你他妈一出现就往他面前带男人也是你的自由?”
凝顾神色未动,点头,“我的自由。”
气氛一时窒息,叶叙冷笑,“他们瞎了眼,看上你。”
凝顾察觉异样,蹙眉。
这时,叶叙止不住气急败坏,随手又砸了一架子的酒。凝顾闻着复杂的酒味,不喜爬上眉间,作势要走。
“他找了你八年。”
“......”
“去看看他吧,死在你手上,他应该会高兴。”
她背对他站着,背脊挺直,离开了他的视线。
几年不见,这些小孩还是喜欢动不动将死挂在嘴边,好像天大的事只要死了就能解决一样,幼稚又偏执,没有半点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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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想去找他了?不在乎他先前还想撞你?”
“......”凝顾迟疑了一瞬,“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是想,而是已经做了。”
大洋彼岸的陶桃:“......”
以前在南荔读书时,听凝顾和温挽谈论起过宋壶深,只言片语之间,陶桃也对这个人有了些模糊的了解,其中就有一条狡诈——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让别人心甘情让退步。
陶桃说:“这次是什么,苦肉计?”
凝顾抿了抿嘴,解释:“他就是想让我来见他。”
陶桃不赞同,打趣:“也就是我知道你跟段堂深的关系,否则还看不出来,你这个假弟弟还挺有当三的潜质的。”
凝顾对陶桃称宋壶深为假弟弟,敬谢不敏,但到底是没反驳。
没有血亲的两个人,一起长大,若是因为一句称呼来划分伦理关系,她觉得没必要。
更何况,宋壶深这个人狼子野心,一句姐姐也不知道有多少真心,假弟弟也没错。
“我听段堂深说,前几天有人去B-Mf砸场。我依稀记得上次有人在B-Mf闹事,还是在三年前,那个人到现在都不知道被段堂深弄哪去了。”
凝顾笑了笑,“你现在都在我跟前探态度了?”
“是跟你那个假弟弟有关吗?”
“是他的朋友,喝多了,情绪不太好。”
凝顾清心寡欲惯了,能聊点她的八卦不容易,于是陶桃没忍住,好奇:“你到底怎么想的?”
凝顾顿了顿,实话实说,“没想法。”
“他每次都用同样的把戏,你每次都顺着他走,这都十几年了,你没点想法?”
凝顾不置可否,像是所有情绪突然坠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只能停住。
她冷清惯了,在今天之前她是不相信非死即伤的爱的。
凝顾笑了笑,推开厚重的窗帘,走出阳台,明亮的光笼罩在她肩上,“顺从就是爱吗?不顺从就是不爱吗?”
陶桃沉默了一瞬,叹了叹气,“谈吧。破恋爱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谈的。你谈着多写几首甜甜的歌,现在那些网友都说你的声音一出来就知道剧情开虐了。”
“这也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