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绥怎么可能出只铁公鸡呢,这堂哥还是挺大气的。
凝顾拿起手链,凑近,做小老太太眯眼看报状,“现在义务小商品都这么良心了吗?”
许顾行:“......”
见他一脸吃瘪,凝顾笑了笑,把手链往手上套。只是她太瘦了,虽然这段时间许母一直在给她喂补品,但也别长多少肉,手链戴着很宽。
她有点遗憾,“堂哥,太大了,我带不了,给未来堂嫂留着吧。”
许顾行眼里闪过微不可察的心疼,一眨眼,又恢复成不靠谱的模样,“你未来堂嫂的我再买一条,你迟早会胖的。”
她轻啧,虽然是劝着收礼的话,可她怎么这么不爱听这话呢。
他又劝,“你们小姑娘不都喜欢这些粉不拉几,又闪闪发光的东西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眷顾从楼上下来,进了厨房,端来一碗黑黝黝的中药。
听见这话,许眷顾忍不住说了一句:“哥,喜欢闪闪发光的,那是乌鸦。”
凝顾一笑,默默把手链放回礼盒,“你还是多买几斤葡萄吧。”说完,接过许眷顾手里的药,一声不吭的喝了个干净。
许顾行被小姑娘气就算了,这许眷顾也来凑热闹,他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想让他哪来哪去。
凝顾眉头都没皱一下喝完,刚好看见他的眼神,把碗还给许眷顾,“许眷顾,我跟你哥说点事,你先上楼吧。”
“行,你要上楼再叫我。”许眷顾把碗拿回厨房,没一会儿,上楼去了。
许顾行笑,“他挺听你的话啊。”
到了春天,北绥还有些凉,凝顾拉拢着外衣,不置可否。
忽而,他像是想起什么,神色一紧,“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小姑娘坐在轮椅上,穿着件棕色的麋鹿针织外套,葱段似的指节按在扶椅上,小脸虽然清瘦了些,但面色尚算的红润。
凝顾望着窗外,院里那棵山茶花树上挂着彩灯,五颜六色的闪。
她不答话,俩人就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茶泡的太久,茶汤浓厚,许顾行抿了一口,涩到深处,“你有没有听天窗效应。”
凝顾说:“鲁迅的《无声的中国》: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他扯了一抹笑,“嗯,小姑娘功课不错。”
“所以呢?”
“其实你不用这样做的。年前,三叔有意让我帮你看学校了,我也已经打听了几个不错的音乐学院。三叔知道你不想跳芭蕾,他说小美人鱼本来上岸走路就像在刀尖上走,何况是跳芭蕾舞。他一直都有做你妈妈的思想工作,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凝顾听完,没显露什么表情,甚至她还有些发呆,脑袋空空。
她的情感接收,似乎越来越迟钝,也更像筑起自己的高墙,无坚不摧。
他走过去,厚实的大手掌落在她的头顶,像上次过年时那样,轻轻的揉。
叹息,语气柔和,“小姑娘,听哥哥的,以后有什么事,咱商量着来,行吗?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旁的人一提起凝顾,往往能想到温柔这个词。但温柔和冷漠并不是相悖的,她是一个温柔的人,她受委屈时也依然在包容别人,那么同样也可以冷漠至极。
在未来分水岭面前,和一起长大的宋壶深分开,没日没夜的练舞,饱受身体疼痛、疾病的困扰,看不见属于自己的一丝光亮。
于是,她用一个难以让人接受的选项,让人接受一个折中的选择,用一条命,去博一条自己想要的路,这就是她用的天窗效应。抛开血缘、亲情、礼理,她有自己的目的,就有抛弃所有的冷漠。
凝顾听了他的话,看着某处出神,半响,笑了笑。
她语气冷淡,不像在说自己般解释,“广告牌掉下来的时候,我不跑,是因为脚抽筋了。”
那晚许顾行踏着月色走出许家,只觉乾坤扭转,苦尽甘来,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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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节更迭总是神奇,上次来时还是一片残败寂寥之景,如今在踏上这片土地,却葱葱郁郁,生机盎然。
林家客厅,凝顾正吃着一碗冰镇糖芋球。
小白瓷碗里,香芋搓成小圆球,躺在红豆汤色里,像水灵灵的害羞姑娘。
一汤匙舀起三四个放进口中,香芋的糯化在舌苔上,连带着甜味的冰镇汤汁下肚,软糯香甜。
凝顾眯着眼笑,像只满足的猫。
“上啊上啊,我有大!大!鲁班必死!”许眷顾面前放着一个早已空空如也的碗,正忙着玩游戏,“靠!沈知画,你演我!”
游戏声中,凝顾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去年暑假,宋壶深总粘着她,她忙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