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起来，凝顾洗漱完，下楼跟许眷顾一起吃早饭，然后就去了舞团。
舞蹈室在一栋大厦里，在三十一层，偌大的舞蹈镜就铺了三大块，说话都有回音。
凝顾中间走错了一次路，还好出门够早，准时到了舞室。
没有寒暄，没有适应，第一天就练基础，练得不算狠，老师要探每个人的底子。
跟凝顾一起训练的还有两个女生。
一个叫刘惊艳，另一个叫孙铱，她们也是被导师引荐过来的。
大学的念芭蕾舞专业，论起专业水平，凝顾像是塞钱走后门进来的。
北绥长大的女孩儿，什么都是最好的，热情有礼是一回事，搭不搭理你又是另一回事。
大家都是舞蹈生，谁比谁好，傲气是有的，也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
起初凝顾刚进门，她们也只是侧目了一眼。
她们所在的圈子从来不缺好看的女孩。
凝顾的长相，虽然不算最好，但胜在让人觉得很舒服，会让人有一种跟她做朋友一定很愉快的感觉。
练基本功嘛，意思就是内行人看一眼，就能知道这人是不是绣花枕头。
然而，凝顾是个实诚孩子，舞蹈底子是好的，就是看起来有点乖过头。
从头到尾，脚背绷得直直的。
而且她们还发现，只要一有眼神对视，那小姑娘会像秋季出来屯粮的小松鼠一样，轻愣一笑，然后扬起笑。
茶色的眼眸明亮，微微一眯，笑起来连鼻尖的小痣都明艳温润。
这伸手不打笑脸人，不顺眼都被她笑顺眼了。
多少有点以柔克刚那么点意思。
午间休息。
凝顾正坐在全身镜前休息，习惯性点开微信，看见了宋壶深的消息——来自昨晚凌晨两点的晚安。
想起之前刷到的公众号，直接给他甩了个“熬夜的十大害处你知道吗！”小窗口。
正想打字，就听见有人叫她。
“小许？”
“嗯？”凝顾没想到她们会跟自己说话，抬头，有些意外，“您好。”
孙铱看她两手空空，问“你没准备便当吗？”
凝顾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我第一次来，没考虑到，每天会准备的。”
“那你今天跟我们一起吃吧。”
“啊？不用了，谢谢。”
她还打算休息一下，就出去看看有什么店能买吃的，便利店也可以的。
“这附近没有商店的，午间休息不长，你也没时间去远一点的地方吃。”
凝顾有些状况外：“我可以点外卖。”
“这里的外卖大概要等一个小时，外卖到了我们都开始练舞了。我们的便当准备的有点多，一起吃吧。”孙铱摇头劝说，一边把餐具放到她面前。
舞者要控制体重，所以她们准备的是两份减肥餐，荤素搭配的蔬菜沙拉，紫苏鸡蛋鸡胸肉虾肉之类的，分量少但种类多。
都已经这样了，再拒绝就有些不礼貌了，凝顾只好坐下。
孙铱是典型的北绥女孩性格，看你不顺眼是不会对你客气的，一旦看顺眼了就是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很爽快活泼。刘惊艳就比较高冷，三人聊了几句，基本都是不插话的。
孙铱：“凝顾，你不是北绥人吧？”
凝顾顿了顿，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能顺利蹭完这顿午餐。
就突然想起，外人都说北绥人好像挺排外的。
她措词：“我......我是在南荔长大的。”
孙铱和她对视了几秒，一笑，把虾肉转到她面前去。
刘惊艳：“小妹，多吃点。”
凝顾：“？？？”
什么情况？
凝顾在旁边，被她们笑得瘆得慌，正襟危坐。
北绥人，是不是觉得，除了北绥都挺穷的......凝顾从她们眼里，读懂了：许小妹全力奋战，终于在村里突破重围，怀揣着心中的芭蕾舞梦想，初到国际大都市，质朴勤奋的小妹纸迷金醉的城市里被欺负却坚强不屈的......意思。
她直起身，笑了笑，解释：“南荔，倒没你们想象那么......穷。”
然后，她们尬笑了几声，孙铱：“逗你玩呢，这傻孩子。”
可凝顾看她们的表情，觉得南荔的领导班子看见估计会连夜哭晕在厕所。
不，城市形象宣传做成这样，他们直接没脸哭。
凝顾淡笑的摇摇头，转眸，发现孙铱正一脸好奇的望着她。
“怎么了？”
“我好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没别的意思，南方菜市场的青菜，真的是一根一根卖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