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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放假一连几天,凝顾和宋壶深同在一个屋檐下,俩人一进一出,就是碰不上面。
小鹿姨看出端倪,午后闲聊问了一嘴:“跟阿深吵架了?”
吵架了吗?凝顾在心里否认了。
人都见不着,怎么吵,但她知道他不高兴,至于为什么不高兴,她不想管。
做人家姐姐的,又不是当他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面面俱到,事事过问。
凝顾摇摇头。
“没有就好,阿深应该也不会跟你吵架,他那么听姐姐的话。”
凝顾反问:“他很听我的话吗?”
“小时候人家一放学就去小花园玩滑板,玩轮滑,就阿深着小孩天天跟在陈伯屁股后面去舞蹈室接你回家,粘人精似的。”
听见粘人精三个字,凝顾笑了笑,“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练舞,他就坐在我对面看着老师掰腿,我疼得快哭了,他还直愣愣的看着我,拳头握得可结实了。要不是我捂住他眼睛,估计得一拳挥到老师脸上。”
“还有这样的事?”小鹿姨像又发现什么新鲜事儿一样,“我有次给他做了一小盒曲奇饼干,热烘烘的奶香出笼啊,他愣是一口没吃,非要等你回来一起吃。”
小鹿姨说起他们小时候的事,乐得笑呵呵的。
他们小一辈的叫一声小鹿姨其实并不准确,小鹿姨其实是林女士的小鹿姨,只是南荔这边对家政职业的职称比较喜欢称姨。
凝顾记不清小鹿姨在叶绿园工作多久了,只知道自己来的时候,小鹿姨就在这了。如今看见她两鬓微霜,眼角堆起岁月的痕迹,以前做饭干活甚至跟人聊八卦都风风火火的小鹿姨,也开始絮絮叨叨的跟她聊起了往事。
“还别说,这孩子挺懂事儿的。”
凝顾认同,“小时候多奶一孩子,脸一臭,就奶臭奶臭的。”
小鹿姨笑着夸,“现在也没长残,好看得紧,以后指不定祸害谁家闺女呢。”
“现在脸一臭,跟有人欠他五百万似的,凶啊。”凝顾直摇头,但细想那张脸,保不齐真是个祸害。
知道她的性子,现在嫌弃着,其实比谁都护短。
小鹿姨笑得无奈也不好戳破她,只是喃喃:“你这孩子。”
“说起曲奇饼,小鹿姨,我好像有点便秘,好几天没有通便了。”
小鹿姨故作嫌弃样:“你这小丫头,一天到晚吃些汤汤水水的,哪来的便要通。”
凝顾眼里明净温润,笑着反驳:“我哪有一天到晚汤汤水水呀。”
伸手双手,指头点了点,小鹿姨开始列举她的种种罪状:“前天喝胡萝卜玉米排骨汤,剩一堆排骨,昨天莲子银耳炖鸡,也是喝汤不吃肉,这一放假就不好好吃饭,等你小姨回来得说你排骨精了。”
“我团长三令五申让我注意体重,我可不能变胖的,我可是要等着被团长夸的好团员。”
数落完,小鹿姨也不听她狡辩,起身,“这孩子,给你弄点番薯糖水和小芋圆吃,要不要。”
小姑娘望着她的背影,嬉皮笑脸,“谢谢小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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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阳台上,凝顾在躺椅上摇啊摇,怀里捧着iPad听相声,这会儿正入迷。
猫着身体侧躺着,薄纱的窗帘吹起,划过那双小巧透红的脚裸,风吹动像猫爪戏弄人一样,小心试探,轻轻带过又落下。
“许凝顾,你有点年轻人的爱好行不行?”林女士人未到,声先到。
凝顾一听,随手暂停了视频,端了端仪态,正身坐好。
“昨天我回来遇到陈家奶奶路过,人问我家里是不是接了老太太过来,一天到晚又是唱戏又是相声的。”
凝顾故作惊讶,不着痕迹转移话题,“呀,我们林女士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林女士看着桌面上的茶壶茶杯,工具还挺齐全,笑着打趣:“现在还泡起茶来了?这小茶壶不错啊。”
她净杯,给小姨倒了杯茶,解释道:“小鹿姨做了番薯糖水,吃太多甜的,我腻的慌。”
林女士抿了口,涩涩的,茶底颇浓,感叹这小姑娘居然像个老茶匠一样喝浓茶。
咽下,随口提了句:“少喝,容易睡不着的。”
凝顾笑着点头,又问:“说说吧,林女士下午四点回家的理由。”
“晚上有个酒会,你堂哥要见你。”
她稍微用了几秒回忆,“许顾行?”
许家顾字辈的,她就只相熟一个堂哥,除了他,也没谁了。
林女士点头。
“见我做什么呀?”
“他提的,我没问,你晚上问问他。”
“小姨,你就这样稀里糊涂......不对,顺理成章把我当小猪仔卖了?”
隔了几秒。
林女士轻轻唤她,语气缓慢有力:“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