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巨窑村已是第二天的傍晚,村子安静祥和,炊烟袅袅,风景如画。在金黄色的麦浪中,一只蟾蜍妖静静潜伏,只见它忽的伸长舌头,将间隔三丈远的蝗虫吞入腹中。
见小念走近,蟾蜍妖化身成人形 “小念道长回来了啊”!
“是啊,今天收获怎么样?这块麦田的蝗虫味道还好吗?”小念冲他寒暄道。
“肉质比较柴,不如兔妖家萝卜地里的虫子肉鲜美。”蟾蜍妖认真点评道。
“啥时候去我家的青草地里帮我除虫,蟾蜍老弟?”水牛妖在一旁搭话道,他这会儿保留着本相,外观看起来和一头普通的水牛没区别。
“水牛大叔,好久不见,最近身体还好吗!”小念也朝水牛妖打了个招呼。
“他最近生病了,这才刚好。”一个人类村民接话。
……
这里以前叫做聚妖村,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才改成现在的名字——巨窑村。这里地势偏远,几乎与世隔绝。在小念的认知里,这里应该是世上唯一一个人、妖、除妖师和谐共存的地方了。
“念久啊,这几天上哪里去了?酒痴道长见你没回家,急得都上火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慢腾腾说着,不用问,这一定是村里唯一的医妖——虫草妖。
听到“念久”这两个字,小念像猫被踩着尾巴一样腾的跃起,围着虫草妖转圈蹦跶“叫我小念,以后只能叫我小念!”
虫草妖压根不理她,仍是慢吞吞地说“你一会儿先不着急回家,先去和酒痴道长报个平安。”
小念愤愤的朝酒痴道长家走去,回家的喜悦被“念久”两个字毁个精光。
念久这个名字正是她的师父酒痴道长起的,一开始小念并不反感,觉得听起来还挺有文化的,直到有一次酒痴道长喝醉道出了实情。
原来在很多年前,酒痴道长带着年幼的小念在路上遇到一个卖散酒的挑夫。酒痴在挑夫那里随意买了一壶打算路上喝,因为是散酒,原本对味道没抱太大期望,但没想到一口喝下去口感惊为天人。
道长说,那是自己平生喝过的最好喝的酒,什么口感绵密、回味悠长、美人啜饮……小念不喝酒,所以记不清他具体咋形容的了,只知道等回过头去再想买,却发现再也找不到那挑夫了。
由于对那个酒的味道实在念念不忘,就给小念取名“念酒”作为纪念。只不过因为小念是女孩子,所以把“酒”改为“久”。
小念实在不能接受自己的大名来得如此草率,“念久”这两个字成为了她人生的污点,谁喊这个名她就跟谁急。
村里人几乎都知道这个忌讳,所以基本不去碰她的逆鳞,除了始作俑者酒痴道长,以及道长最好的朋友——村里年纪最大的老妖怪虫草。
刚进院子,“念久啊,你终于回来了!这几天都去哪里了,可把我给担心死了!”说话的正是她的师父——酒痴道长。
“叫我小念!”小念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强调了,但没用,师父仿佛天然就对这句话免疫。反正每次纠正都是徒劳无功,后面小念就干脆闭眼认命,懒得强调了。
但师父的关怀不是假的,小念便将这几天的经历从头开始一一讲起。事情得从那天出门卖符说起,小念平常就靠在附近的集市卖符为生。
符的种类五花八门,主要卖驱邪除妖的门符,这些门符对弱小的妖确实起一定的伤害和驱赶作用,所以打着“驱邪除妖”的名号也勉强不算骗人。
那天一个相貌普通、身材微胖的中年妇人来到她的摊子,问她卖不卖可以驱赶狐狸精的符,说想买给她的丈夫,价格好商量。并且不止她一个人买,她的众多姐妹也有需要。
小念一听商机来了,满口应下,让她下午再来。等妇人一走,小念赶紧收摊,一路飞奔回去找酒痴道长。
“你放心,那个符是我亲手设计的,我还专门翻书研究了多种狐妖的弱点,保证符到妖除,包她们满意!”酒痴回忆起那天的情形,说得胸有成竹。
小念没有接话,继续道:“我拿着您的符回去,那个妇人下午果然带着她的姐妹们来了。我壮着胆子报了平时三倍的价钱,她们不但没有还价,反而各买了好几张。
那天生意不错,断断续续都有生意,一直忙到了天黑。正打算收摊的时候,那个买符的妇人却带着其中两个姐妹怒气冲冲找上门来,指责我骗人,说我的符对狐狸精不管用。”
“怎么可能!”酒痴道长听到这里坐不住了,激动得拍案而起,这个指控事关一介黑牌除妖道士的尊严。他看了看小念,指挥道“你得亲自去看看,一定要弄清楚那狐妖到底什么来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小念接着说,“于是我便跟着她们去找她们口中所谓的狐妖,没想到……”小念说到关键处突然感觉有点口渴,便止住话头找杯子喝水。
“没想到什么?莫非那狐妖当真厉害得不行,连我的符都不管用?所以这几天你是被那妖怪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