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18日,距离春节尚有一周,喜庆新春的氛围却早已来到。
余照换上自己的小碎花睡衣,将长发卷起夹住,几缕碎发柔软垂在后颈,慵懒又随意,单腿跪到床边,俯身轻拍肉嘟嘟的小女孩,她正沉浸在酣梦里,脸颊泛红像个苹果。
余照喜爱地亲亲她脸颊,鼻端满是热乎乎的奶味,小声呼唤:“甜甜,起床了。”
孩子纤长的睫毛动动,小胖手直揉眼睛,被妈妈抱在怀里干脆将脸磕在她肩上,不断张圆嘴巴打哈欠,脸颊肉鼓鼓,眼神迷蒙。
余照迈出自己的卧室门,正巧跟穿戴好衣物要出门的林美珍和余飞跃打了个照面,余照粲然一笑,微微侧胳膊让甜甜面对他们:“看,姥姥姥爷也起床了,跟他们说早上好。”
甜甜吐舌头,眨眨葡萄眼不出声。
林美珍立刻推余飞跃,示意他快点穿鞋,两个人齐齐背过身去,仿佛看见讨债的。
余照面不改色,轻轻哼歌走进厨房,熟练地单手舀奶粉,泡进热水后拧严奶瓶,拿在手里晃。两个月前,她彻底搬离出租屋,在盛寻不舍的眼神里,带上孩子回家住,甜甜杂七杂八的东西快把她的卧室塞满。
爱情和家庭,在曾经的余照面前,是仅有两个选项的单选题。
她贪心地想找出平衡,选择C,可事实证明,逃避无用,欺瞒只会更伤害她的家人和爱人,与她的期愿背道而驰,于是这次,她选择直面错误,厚着脸皮回家,等待父母的原谅,等待父母接受无可更改的现实,多久都没关系。
无视她也没关系,她被爱浇灌长大,十分清楚父母把她拒之门外,却还放在心底牵挂。
门被轻叩两声。
余照伸手顺顺甜甜凌乱的发丝,自言自语:“看看外面是谁呀?好像是我宝宝认识的人。”
家门应声而开,盛寻鼻尖冻红,羽绒服肩膀处还有尚未融化的雪粒,拎着满手的礼盒,看温暖室内的余照,柔声制止她走出门。
“楼道里冷。”
随后歪头瞧女儿,漂亮的柳叶眼闪亮:“甜甜,早上好呀,听说你昨天把姥姥栽的花给拔了,是吗?”
孩子眼睛也弯弯,鼓起脸颊:“噗噗。”
“别搞破坏,不能气姥姥姥爷,知道吗?你得听话...”
“跟她个一岁半的小孩讲什么道理呀?”余照制止,“过年回家吗?”
“不回。”眼神看向她的时候,瞬间升温融化,缠绵不少,“今年我爸跟我哥来汇江,我们在这过。”
“进来喝口水吧?”
“不用,快过年了,等会儿叔叔阿姨回家看到我影响心情。”盛寻这才回过神来似的,将手里的礼盒往余照腿边放,“你们需要什么,想吃什么就给我发消息,我给你们送。”
“好。”
甜甜伸出手想抓盛寻的衣领:“嗯!”
盛寻察觉到,往前迈一步,却始终不敢跨进门槛,将脸凑到甜甜的手边,亲亲她的手背,神情柔软:“也别惹妈妈生气。”
余照伸手覆住他另一边脸,他贪恋温度,在柔软的手心里蹭蹭,一家三口短暂相聚,余照追着念叨:“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收到,老婆。”
将喝完奶的甜甜抱到客厅软垫上自己玩积木,余照着手拆盛寻带来的礼盒,原因无他,父母见到礼盒肯定不会要的,干脆化整为零。
白酒和烟塞进厨房的橱柜留着招待客人,干果罐、零食罐垒在客厅的横格木柜,茶具和茶叶罐融入自家的茶叶队伍,甜甜的新衣服直接塞进洗衣机,专属她的甜点塞进冰箱,最后还没忘将纸壳捆扎好,混进阳台的废品堆。
余照双眼失神,仰倒在甜甜的身边,咸鱼般侧目瞧她:“好累,该给你做辅食了。”
小孩身体柔软,俯身抱住余照的脖子,在她脸上啃一口,留一串湿漉漉的口水,笑声清脆:“妈妈,哈哈。”
“唉....”余照顺势搂住小小一团的孩子,摸她柔软的额发,“余茜小朋友,我得跟你商量一下,不能只在开心或者生气的时候才说话啊,平时也得说,尤其是面对姥姥姥爷,见到他们你得撒娇,就靠你打先锋呢。”
她摇头晃脑,穿着格纹连体衣的小肩膀晃一晃,不予配合。
甜甜吃饭不需要喂,洗干净双手自己抓着吃即可,喂饭省心,饭后的清理自然就需要费心了,余照清理完地面,干脆连餐椅带孩子一起搬进浴室。
孩子戴上防水帽,抱着小鸭子一起坐在粉色浴盆里,嘴里叽里咕噜:“嗷呜~莓莓~喵喵喵~”
余照好笑地搬过凳子坐下,一边撩热水一边揉搓甜甜胖嘟嘟的胳膊:“知不知道爸爸叫什么名字?”
甜甜啃一口小鸭子,奶里奶气:“呱呱。”
“跟我说,荀—钰——”
“鱼鱼!”
“荀。”
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