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担心地隔着玻璃往外瞧,可惜角度有限,只能隐约听到来闹事儿的人怒吼:“给死婆娘辩护的律师去哪儿了?滚出来!”
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鼓点。
简繁白着一张脸,心有余悸,直拍心口:“吓死我了,他刚才差点就推财务室的门了,里面就我一个人。”
余照在玻璃窗边焦躁地转来转去,荀钰就那么徒手出去也太危险了,简直鲁莽。
“别急,我报过警了。”简繁向她示意自己的手机,“写字楼的保安也通知了。”
这里离事故发生的办公室太远,那男人似乎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不再大喊大叫,余照将耳朵贴在玻璃上,只能听到自己血液的嗡鸣。
甜甜扶着沙发背,不懂两个大人的紧绷状态,好奇地拍了拍沙发皮面。
呼吸滚烫,刚吃过饭的胃跟石头一样硬,她将懵懂的孩子抱在怀里,寻求微弱的安全感来支撑自己。
简繁唰地拉开门,连珠炮似的问谢淑梅:“这谁呀?怎么砍上门了?到底是要找谁?”
余照听到声音回头,谢淑梅尚未进来,身后的荀钰似乎想侧着挤进门口却被叫住。
下一秒就被勾着脖子环抱,他被烫了一样使劲推开对方,要不是脸上没什么赘肉,这抗拒的动作妥妥能挤出双下巴,反应过来立刻隔着层层阻碍看向室内的余照。
余照竭力维持住平稳呼吸,将头硬生生扭回来。
前台满脸的劫后余生:“荀钰,谢谢你来救我,我当时害怕得想哭。”
“不用谢。”他双手扳过谢淑梅的肩膀,让妈妈面朝对方挡在中间,满脸严肃,“公司都是小姑娘,我去拦着是应该的,你不用多想。”
“是呀,”谢淑梅和蔼笑笑,“大家都没事儿就好。”
怀里的甜甜攥拳放在嘴里啃,余照连忙将她手腕拉远制止,身边有人落座也没给反应,直到余光注意到他手掌虎口有鲜红的印记才立刻扭头。
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注意到了,位于虎口处,利刃割出来的口子,正往外渗血。
这发现导致谢淑梅说什么余照都没注意到。
“这人,是上个月小胡代理官司当事人的老公,我记得叫吕凡,当事人起诉离婚,最后判他得20%的房款,每个月给孩子抚养费,肯定是不满意这结果,所以来报复。”
简繁纳闷:“所以他老婆才是咱们的委托人啊?他是被告?”
“可不是么。”谢淑梅瞧瞧沙发对面一言不发的两个人,“他酗酒还打老婆,赚的钱不往家拿,全都花天酒地挥霍了,前两年还因为乱搞得了病。”
“跟这种活一天算一天的人真是耗不起,离得对。”
“简繁,跟我出去瞧瞧。”
这间办公室安静下来,太阳穴隐隐有血管突突直跳,余照瞧荀钰用纸巾敷衍地一捂,就气不打一处来。
听他吸吸鼻子,声线平缓:“我手疼。”
“勇敢的人是没有痛觉的。”余照眼睛都不眨,阴阳怪气,“徒手也敢面对带刀的人,别说是戳个口子,就是砍上几刀,也不痛不痒。”
“我错了。”
“千万别这么说。”余照将孩子还给他,拿起手机准备撤,“谁有你勇敢啊,说不定明天能接个锦旗呢。”
她的衣角被拽住。
“别生气。”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
荀钰抿抿嘴:“你阴阳怪气,就是生气。”
“你才阴阳怪气。”余照将衣角解救出来,发现沿路走廊里大家都从惊惧里恢复,喜气洋洋。
财务室里简繁甚至包都背好了,站着关机:“谢律师说下午休息,大家都可以回家了。”
七月,北方正式步入夏天,挺拔绿树青翠欲滴,一阵暖风拂过去碧波荡漾,余照被绿叶缝隙间的碎金晃了眼。
她将包带弯折两圈,拎在手里上楼,计划先洗个澡解解乏,没想到谢淑梅立刻就敲了门,盛情邀请她去隔壁玩,顺便吃晚饭。
她不好意思拂谢淑梅的意,客厅里荀钰换了一身居家服,正严肃站在甜甜对面盯着她瞧,甜甜鬼鬼祟祟地捏起餐盘里一根菠菜叶,抬起眼瞧他,一副要扔不扔的架势。
“不行。”
伴随着落在地上的菜叶,轻轻的一拍也落在了孩子的手背。
倒是不疼,但她意识到这是惩罚,所以下嘴唇越噘越高,委屈在看到余照的那一刻达到顶峰,向她指荀钰,像是告状。
家长教育孩子这种场面,她还是不要掺和为好,余照在玄关的地毯上踌躇怎么才能装作没看见,身旁的谢淑梅揽她的腰,轻声说。
“去劝劝吧。”
荀钰头疼地将刘海往脑后捋,跟余照解释:“她最近一吃饭就这样,拿起来就扔,到处扔,隋阿姨都打扫不过来。”
小孩子也会看眼色,瞧见爸爸低三下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