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了鬼哭狼嚎,
这位二哥最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管麒鑫当即要拿出十岁前撒泼耍赖的架势,毛茸茸的脑袋往车窗里一拱,双眼视力5.0的初弦发现这凭空而出的小少爷脑门上挑染着一抹饱和度很高的桃粉色。
“咦?”他盯着副驾驶,奇异道:“二哥你还带了人啊。”
他好奇地打量初弦,眼里没什么恶意,反而是玩味多一些。
贺清越不耐地合上车窗,把管麒鑫那张大脸拍在玻璃后,隐约听见他咕哝了一句:“好漂亮诶,比上次那个要顺眼。”
恍惚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所谓的“上次那个”大概要以年作为单位。而且他根本记不得贺清越带过的女伴,而是单纯的先入为主,以他二哥那眼高于顶的性子,怎么可能看得上普通人。
关于贺清越的身边人,外界传的有鼻子有眼,说是曾经稳坐南城花花太岁之首的贺公子,是真的“收山”了。
贺清越对此当然有所耳闻,甚至还莫名遭受过好几次来自程润的无情嘲笑。
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人这一辈子,不可能永远沉溺烟花风月。
程润是典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生态度,他完全不能理解,什么叫做“遇不上那个人,干脆就当那个人不存在”,这种充满了颠三倒四哲学主义的荒谬说法。
比贺清越小了十多岁的管麒鑫却深谙道理,并将其称为“掩耳盗铃”。
这几年,贺清越愈少带女伴示人,就连对外的社交场合,也多是孤孑一身。
贺清越泊好车,推开车门,管麒鑫乖得像个兔崽子站在面前,他不耐烦地推着管麒鑫的脑袋,声音冻人至极:“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管麒鑫“嘿嘿”笑了两声,能让他二哥送的人可不多,能坐上他二哥私车的人更不多。
他眼睛一转,鬼机灵的,陷入自己的幻想里,夹着嗓音能屈能伸地喊了一声姐姐:“对不起姐姐,我说话不过脑子,你别生气。”
初弦没料到事态会演变成这样,磕碰着回了句“没关系”。
管麒鑫高兴到脑门上粉红挑染冒泡泡,神情殷切到简直有些过分的地步。
她有些窘迫地看向贺清越,目光含软,贺清越甩上车门,绕过车顶替她开了车门。
他一手掌着车顶,另只手滑进口袋,掏出那支细长的祖母绿的打火机。
极具压迫感的姿势,初弦几乎笼罩在他投落的阴影里。
他很高,目光落下来,望着她的眼睛。
夜间气温低,他的白衬衫还开了一个深银纽扣,颈侧青筋连着瘦削锁骨,暖黄的柱灯下,他眼中有种引人沉溺的错觉。
“陪我过完这事,等会我送你回去。”
他是擅长发号施令的人,对上他这样的人,初弦哪有拒绝的余地。
就算有,他也未必会给。
初弦安静垂下眼,无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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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越一句话的事情,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初弦原本不愿意跟着他进去,小步小步挪着自己和他的距离。
贺清越拨动打火机砂轮,清清冷冷的眸光偏向身后,位置正处于她和她身后的煌煌灯火。
心中大概估过她的年龄,该是二字打头,不成熟,还算涉世未深的小孩子。
如玉雕琢的一张脸,单纯天真,微微仰着,纤细柔嫩的颈,彷如可以一手折断。
但很矛盾,在她身上,又有一种面对外界时自发形成的透明保护。
让人寸步不得近。
贺清越掐出一支烟蒂黑金的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低头衔火。
“外面冷,你进来坐。”
形状好看的薄唇逸散白色烟圈,初弦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一步,选择了距离门口最近,距离贺清越最远的会客沙发。
冷烟草让他即将告罄的耐心和理智全盘归位,贺清越阔步进了内场,装修风格偏欧式暴发户风,大堂喷池立着个光裸的小天使。
从刚刚开始就插不上话的管麒鑫频频回头,两粒眼珠子恨不得黏在初弦身上。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比贺清越亲自送女孩更让人震惊,莫过于他居然把这个女孩子带在身边。
以贺清越贯彻多年的“规矩”来看,这几乎算是一种僭越的举动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这一次带在身边的女孩,跟先前的任何一个都不一样。
常年跟着唐女士混迹在各种高端名利场里见世面的管麒鑫,别的没学好,看人的本事却是学了一个十成十。
人的眼睛就是一面镜子,有人臣服欲望,有人臣服名利,有人臣服虚无缥缈的爱情。
没有人可以和贺清越在一起却不图他的任何,他这个人,天生就要让别人臣服在他之下。
但是管麒鑫在那女孩的眼中,看不见任何企图。
他站在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