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被山匪绑了大半日,滴水未进,粮食也全被抢走,正是饥肠辘辘。小公子面色一喜,接过饼分给众人,回道:“我们正是为此而去。安岳县进来瘟疫频发,我们师兄弟略通医术,此去也能略尽绵薄之力。”
略通医术?
看来她猜得没错,那几箱烂根枯草都是草药。
林羡渔看着这几人找了干净的树杈,将饼串在树杈上烤热才吃,动作也颇为斯文,一看便知出身高门大户。
只怕不是略通医术这么简单。
这里离药王谷已经不远了。
她挑了挑眉:“尊驾高姓大名?”
“尊驾不敢当。”小公子忙躬了躬身子,犹豫了一下。
眼前这女子明显是修道中人,他专修医道,看不出她修为几何,但凭刚才那一手摘叶飞花的功夫来看,身手绝对不俗。
是个值得结交的人。
短短一瞬,他已思虑周全,如实答道:“鄙姓孔,名繁星。敢问姑娘芳名?”
林羡渔添柴的手一顿。
医圣孔南育有一女一子,幼子便名孔繁星,算来年纪也吻合。
没想到她随手一救,居然歪打正着。
这么算起来,那糟老头子可欠她两回人情了。
林羡渔眼中暗色一掠而过,笑得意味深长:“温柔月。”
“好名字。”孔繁星赞了一句,又问:“温姑娘,你去安岳做什么?”
林羡渔笑眯眯坦然答:“我不是去安岳,只是路过。我要去的地方是药王谷。”
听到这三个字,五人的视线即刻汇聚过来,林羡渔讶然道:“怎么了?”
孔繁星轻咳一声:“我们五人正是出身药王谷。”
林羡渔满意极了。这小子倒很诚实,没遮遮掩掩推三阻四,不枉她救他一场。
她露出愈发惊讶的表情:“是吗?那可巧了。你们该不会还是医圣孔南的弟子吧?”
“他们是,我不是。”孔繁星又咳了一声:“他是我爹。”
好小子。
林羡渔笑弯了眼。她就喜欢跟这种半大小子打交道,实诚,没心眼,知恩图报。
她一拍大腿:“那太好了!你爹呢?我找他有事!”
对面那四人默默垂下眼。
这普天之下修道者千万,有一半都曾找医圣孔南有事。但既为医圣,必定能力强,脾气傲,事儿还多,一百人求见里他能见一人都算开恩。
也就这女子走了狗屎运,能碰巧救下医圣的独子。
孔繁星挠了挠头,露出一个不好意思地笑容来:“我爹他久居药王谷,轻易不出世。温姑娘,你找我爹做什么?”
林羡渔幽幽叹了口气道:“嗐,中了个不太好解的毒,想来普天之下,除了医圣孔南恐怕无人能解。”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孔繁星听人夸赞他爹,略带自豪地笑了笑,殷勤道:“我自小随我爹学医,不敢说精于此道,但也算小有成就。温姑娘若不嫌弃,我愿为姑娘一试。”
林羡渔求之不得。
身为孔南的儿子,天份和资源都极好,医术当然差不了。哪怕只有十六七岁,也比寻常医师要高明得多。
她从怀中掏出毒方交给孔繁星,后者仔细看过,看向她:“温姑娘,在下可否替你诊脉?”
林羡渔伸出手腕,将衣袖往上扯了扯,露出一节如玉皓腕。
孔繁星脸一红,但见到肌肤之中那缕黑线,立刻神色一凝,顾不得其他,将手搭上林羡渔脉搏。
他这脉搭了许久,从神色凝重,到若有所思,再到眉头紧锁。
林羡渔忍不住问:“如何?”
孔繁星并不答话,沉思片刻,抬头看向一人:“宋师兄,你来瞧瞧。”
为人医者,最喜欢钻研的便是疑难杂症。对面那四人方才从孔繁星手里接过毒方,正在热议,又见孔繁星神色凝重,早就抓心挠肝,恨不得亲自看看。闻言,年纪最大的青年立即起身,走到林羡渔身前,道了句“得罪”。
他把了一阵脉,也把得自己面沉如水,回头看向其他三人。
那三人会意,轮流上前来将林羡渔的脉象摸了一遍,个个皱起了眉头。
末了,五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阵,皆沉默着摇了摇头。
林羡渔心中一沉,默默将闻长老和温飞元骂了个狗血淋头。
跟人沾边的事儿这俩狗东西是一点不干。
宋师兄道:“少谷主,你的医术除了谷主,已是谷中之最。连你都无计可施,温姑娘这毒……”
孔繁星看着林羡渔眼中微不可察的几分失望,狠狠一握拳:“温姑娘,你且莫灰心!这毒虽然我解不了,但我相信我爹一定会有办法!我这便带你回谷找我爹,一定替你解开这毒!”
宋师兄满面愁容地看着他:“少谷主,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