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已经到年关,沈家众人皆忙着出门访友。
唯有南栀躲在屋内,学着那些枯燥无味的规矩。
三老夫人坐在炭火旁,遥望着天际,慢慢地又闪烁出一丝泪花。
筎姑姑笑意盈盈地端起茶杯 ,“沈小姐也快来休息休息吧。老奴还从未遇见过如沈小姐这般聪明伶俐的女子呢,这些个规矩竟一学就会。”。
沈三老夫人这才回过头,面上笑着,“你就别再夸她了。小心将她夸得不知南北。”。
南栀乖巧地落座于老夫人下方,眼观鼻,口观心地坐着。
“马上就要过年了。老奴听闻这江南的灯会很是热闹呀?”
老夫人这才似想起什么一般,看向南栀,“南...心儿可想陪筎姑姑去瞧瞧?”。
南栀闻言,有些意外。
她自陪沈君窈来到沈家,便也跟着沈君窈一同开始了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
故而,外人皆不知沈君窈长何等模样,汪福才会认错,沈家才会同意替嫁一事。
但南栀却去过灯会。
每年这个时候,她皆会假装早歇,随后变回原身,飞出去瞧瞧热闹。
以人身,参加灯会么?那还是她没有过的经历。
南栀半趴在老夫人腿上,亲昵道:“孙女皆听祖母的安排。”。
等到了灯会这日,南栀才发现,去的不仅是她与筎姑姑,竟是沈家全体出动,带着汪福等人。
南栀因接了圣旨,竟也挤上了第二辆马车。
第一辆马车上坐着汪福、沈永鹫、沈二老爷、沈七老爷,还有即将接任下任家主的沈知文。
南栀所在的马车上,有着筎姑姑、沈三老夫人,以及沈大太太、沈二夫人。
沈大太太伸出玉手,掀开了车帘,介绍道:“筎姑姑您看,这条街上的花灯便是我们沈家所挂。”
南栀透过那缝隙,正巧窥见一名男子口中喷火,那火苗竟向马车这边袭来,吓得她向后一退。
想她们这等动物,历来是最害怕火源的,后得了机缘,化了人形这才好些,却又因前几日的火灾,心中又害怕上了。
众人见此,不禁哄笑。
坐在她身旁的沈二夫人,搂着她安抚道:“君窈不怕,那火烧不过来的。”
沈三老夫人朝着筎姑姑解释道:“我这小孙女呀,倒是第一次出门,胆子小了些,姑姑勿怪。”
“也许是被之前的走水吓着了,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罢。”,沈大太太眼中心疼道,顺便将举着车帘的手,收了回来。
筎姑姑摇着头,看向南栀,“沈小姐这般好,老奴岂会怪罪。怕是殿下见了,也定然是会欢喜的。待沈小姐日后入了我们二皇子府,与我们殿下定会是相敬如宾的。”。
此话一出,车内人皆神色古怪,沈三老夫人默默地握住了南栀的手,回应道:“但愿如此吧。”。
不多时,众人行至路口,便要下车了。
灯会还是要边走边逛方才是有趣的。
下车后,沈知文过来与诸位长辈打了招呼。
三太夫人认为南栀如今年幼,想来是不愿与她们一群妇人一道闲逛的,故唤沈知文带她去别处逛逛。
南栀却言:“孙女不久后,也将为他人妇,怎的就不能入您等了?想是不久,孙女便不能再陪您左右,如今心中不舍,祖母您还是让心儿再陪陪您吧。”。
她实是害怕沈知文,不知怎么,这些时日的他竟让南栀感到有些陌生。她亦害怕,再相处一番,心中更难割舍,到时不愿另嫁他人,伤及心上人性命。
没有瞧见的却是,沈知文此刻眼中的失望。
沈大太太等人闻言,又开始夸奖南栀的乖巧懂事,唯沈二夫人眼中包含心疼,撇过头去将泪拭去。
沈三老夫人也只好笑着应好,牵过南栀的小手领着一群人向灯会袭去。
又闻沈永鹫那边唤着“子彧”,沈知文也不得不转身向那头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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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会结束后不久,沈家奴仆已经在敲锣打鼓地收拾着行囊。
“南栀呀,这次便让子彧送你入京吧。”,沈老夫人拉着南栀,两人在屋内叙话,说着沈三老夫人还哽咽起来,她拉着南栀的手道,“是我们沈家对不起你。”。
南栀盖上老夫人的手,劝慰道,“老夫人,沈家哪有对不起我呢?”。
“若不是心丫头跑了,何至于让你顶上。你与十八的姻缘竟就这般被拆散了,那日他在祠堂直言要带你走,永不再回沈家。我知你是个守规矩的,不会同他胡闹,可谁曾想他还是一个人负气出了这个门。”,老夫人说着老泪纵横。
南栀抚上老夫人的背,轻轻顺着。她知晓沈老夫人的难过。
三老夫人有五老爷、六老爷、九老爷这三个儿子,但五老爷携家眷上任途中,路遇劫匪,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