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牧野停顿几秒,继续道:“我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萧时远也终于意识到了对方意中所指,他自知一无所有,也不会再失去什么。
肖牧野看着对方离开,转身进了浴室拿了拖把,彻彻底底给屋子做了次清洁。像是执拗般的,在萧时远踩过的地方,他反复蹭着,直到地面反光,手臂泛酸,他才终于舍得停下动作。他不会与对方争什么,他只想寻求个真相。
这样看来,这事情已经有结局,那就没有了继续的必要。
封鹤交图那天,还被建筑制图老师特意表扬了一通,说她心思细腻,纸面上没有半点涂抹,简直一气呵成。连着下节是最困的工图课,老师的声音温柔是温柔,但总像在封鹤耳边唱催眠曲儿似的,她一脸困意,双手拖着下巴,眼皮眨了眨,就差合上了。
“喂。”陈京杭抬眼,抬起手肘碰了碰对方,试图将要睡着的某人拉回现实,“封鹤。”
“哎。”封鹤直了直身,半拖着下巴,随口问了句,“几点了?”
“还有三十分钟才下课呢。”陈京杭拿着2B铅笔在纸上随便画着,“你说,这纸质绘图,不早晚有一天会被机器代替啊?”
封鹤停了几秒,若有所思道:“这个问题,就好比若干年后的人工智能会不会替代人一样。”她挑挑眉,“难解。”
教室陡然变至安静,前排的同学纷纷回头。
封鹤和陈京杭俩人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没有注意周边人的异样,直到绘图老师咳嗽了声,又喊了一遍,“四号的封鹤同学。”
刚才还在神游的封某人瞬间站起,腿直直撞到桌角,她实在没忍住“嘶”了一声,揉了揉痛处,又顺势举起了手,“老...老师我在。”
“来,上来补一下AB组合模型的侧投影。”老师笑得倒是挺友善,封鹤心里却咯噔一下,真不是她怂,黑板上那张图并不常规,组合到一起更是复杂。
她慢悠悠走上讲台,盯着几张图比照了下,拿起手边的粉笔。封鹤心中狂妄一笑,“算了,不管了,画错了又不会扣我平时分,哈哈。”然而那算盘还没打到最响,身后便传来工图老师幽幽的声音,“嘿嘿,四号同学,上课溜号,题目又没有熟练掌握的话,是会被扣平时分的,直接与期末成绩挂钩。”
?
封鹤哀怨地转头,对上了工图老师笑眯眯的表情,不自觉抖了抖,“好的老师。”话音落地,她最后一笔也终于落下。
“大家看看她画的对不对。”工图老师顺着点名册向下顺了顺,“二号陈京杭,来,你回答一下。”
“噗。”封鹤没憋住笑,只见陈京杭佯装认真地看了看那张图,还是最后决定相信封鹤:“嗯,对,没错,画得非常好。”
空气瞬间凝滞住。
短短几秒,工图老师点头,看了一眼封鹤,“很好,下去吧。”
陈京杭嘿嘿一乐,与对面走来的封鹤击掌,内心狂喜,压低声音道:“看,我就说,信你准没错。”
封鹤哼了一声,在位置上坐定,叹了口气,“难,真难。”
本来还挺久下课,没想到这一通点名提问直接把上课时间缩短了。下课铃声应声响起,陈京杭迅速起身,“下午没课,我不陪你吃饭了啊,我得回家了,我爸今天生日。”
封鹤点点头,“赶快回去吧,祝你爸生日快乐。”
“嘿,好,我肯定帮你转达。”陈京杭笑了笑,冲她摆手,“走了。”
只剩下封鹤一个人,她随手捞起手边的书,慢悠悠走出教室。她向来不爱背书包,嫌麻烦。准确来讲,嫌麻烦的事,封鹤都一概都不会做。
北方的天气渐渐好了起来,气温回暖,隐隐约约,树已经吐了新芽,整个室外显现绿意,看起来并非一片萧瑟,倒像有了生命力。
人群结伴而行,她在校园这样走,似乎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身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封鹤被其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了一跳,刚想说什么,就瞥见了从后拐至她身前的某人。
黑裙子,靴子,高马尾。在此温度下这样打扮的,整个学校怕是都找不到第二个。
“你个文学院的,整天往土木院儿瞎跑什么。”封鹤轻嗤了声,抽走对方手里的打火机,边走边从口袋里掏烟,结果一摸,是空的,“我去,在那条裤子里。”
“谁也没规定不让我来啊。”赵鹊炎扔给他一盒烟,“就这一个,爱抽不抽。”
封鹤哼了一声,接过,“不抽白不抽。” 她眉目间仍有困意,这也不是休息不好的表现,只是她没什么精神,一直都这样。
“你能不能不要整天一副只睡俩小时,总一副活不起的表情?”赵鹊炎迈开步子,嘴角荡开一抹笑。
“呵,你懂个屁。”封鹤甩甩手,烟灰抖落,“我这是不愿与世界沉沦。”
“所以,独自沉眠。”
这话太中二了,赵鹊炎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