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满住的芳满园是个三进的院子,因为平时要练习射箭,所以芳满园最外面一进改建成了一处小型的射击场,让季满平时能练练手感。更多的时候,季满还是喜欢去府里西北角的花园,那里更加的安静。
进了芳满园,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都站在门口行礼。
季满挥了挥手,吩咐道:“你们去忙吧!”
下人们各自散开,只留下四个大丫鬟候在原地。
季满身边有四个贴身大丫鬟,分别是:白棋、白书、白画、白术。
“棋书画”都是府里的家生子,从小就跟在季满的身边,只有白术是从外面买进来的。
按理说这样被买进府的丫鬟是不会安排到姑娘身边的,奈何白术不仅知药理,还擅长做药膳,刚好那时季满那里还缺个丫鬟的名额,于是宋氏就将白术给了季满。
也是巧了,白术的名字和剩下的琴棋书画一看就是一处的,季满便将她留在了芳满园做了二等丫鬟。
去年,年纪最大的白琴到了适婚年纪,她家老子娘求了家去婚配,据说夫婿是青梅竹马的表哥,加上白琴自己也愿意,宋氏就同意了,赏了二十两当做姑娘给白琴的嫁妆,将人好好地送回了家。
于是白术就被提了大丫鬟,补了白琴的缺。
当时季满也没有让她改名,自此芳满园的四个大丫鬟总给人一种缺憾感,大姑娘和二姑娘不止一次的提过这个事,季满都不置可否。时间长了,府里人也都默认了芳满园的“棋书画术”。
说来白术也是个可怜人,白术祖籍山东济南,她的祖父原是太医院抓药的学徒,后来回乡在镇上开了间药铺,生活也还算过得去。
哪知天灾易躲,人祸难避,新来的县令纳了房小妾,那小妾的兄弟看上了白家的铺子,想要强夺,白家自是不愿。
原本白家想要卖了铺子举家搬迁,没想到还没行动,就被人陷害白家铺子用假药。最后不仅铺子没有了,祖父被气死,父母也相继病逝,年仅八岁的白术自卖自身,后来就进了荥阳伯府。
宋氏派人打听了白术的身世,为了让她安心服侍季满,宋氏给济南的父亲送信,不过月余,就收到那县令因收受贿赂被罢官,那小妾的哥哥因有人命在身被判了死刑。白术大仇得报,自此更是全心全意的服侍季满。
这次季满去济南只带了白术一人,除了她会药理之外,也是趁机让她回去看看。
回过头,季满看着站在面前的几个丫鬟,无奈道:“这是怎么了?”
白棋笑道:“就是想姑娘了,姑娘看着都瘦了。”
白书性格比较活泼,凑上前问道:“姑娘这次出门有没有遇到好玩的?”
好玩的?季满顿时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
“呕~”季满捂着胸口,冲进了卧室,随手拿起放在架子上的铜盆,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姑娘,您没事吧?”白书几人跟着季满到了卧室,一面担心季满的身体,一面又自责道:“姑娘,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白术应该是猜到了什么,扯着白书道:“先去打盆热水来,其他的别说了。”
白书呐呐的点头,赶紧转身出门。
季满吐完后感觉整个人舒服多了,她喝了口茶水漱漱口,然后吩咐道:“我先去休息了,不要打扰我。”
话落,掀起帘子去了里面。
外间的白术连忙打开窗户散散味道,白画早就将铜盆端了出去。三人默默地做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过了一会,去厨房端热水的白书也回来了。
白术对着其他三人道:“今晚我来守夜吧!”
白棋不同意:“你才跟着姑娘回来,肯定也累了,合该是我们这些闲在家的来守夜。”
“别争了,就让白术守夜吧。”白画拉了拉白棋,“姑娘看着不太对劲,白术在也好一点。”
四人商量完,其他三人就离开了,白术轻手轻脚的掀开帘子,看着季满已经睡着了,这才搬来被褥在季满的脚踏上睡下。
梦里。
血,到处都是血,阿娘的,爹爹的,大伯的,伯母的,哥哥的,整个荥阳伯府到处都是厮杀声。火,漫天的大火将整个天空都染红了......
季满做梦了,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梦里,但是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嗯哼......”
季满的□□声惊醒了白术,白术爬起来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季满脸色通红,整个人难受的直哼哼。
大房,世子夫人卧室。
“夫人,夫人......”
刘嬷嬷轻轻扣着荥阳伯世子夫人的房门,惊醒了世子和世子夫人李氏。
“怎么了?”李氏起身下床点亮了蜡烛。
“夫人,二房的三姑娘发热了。”刘嬷嬷隔着房门回道。
“什么?”李氏和丈夫不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