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军情十万火急,徐宗文胸有成竹判定谢玄在收到自己的书信后一定会驰援洛阳,自己亲率一千人深入敌境,其余四千人乘谢玄南下带来的舟船运载辎重粮秣延黄河故道北上,计划两军于棘津渡口会师北上荡阴,那是慕容垂的屯粮之处!
果然,谢玄大军进驻荥阳还不足半天,谢玄连屁股都没有坐热就传来洛阳求救的紧急军情,没有办法,洛阳之与汉家的重要性不是任何城池可以与之相比的!
谢玄:“建武将军刘牢之,参军孙无终、何谦,你等三人领兵一万为先锋西进驰援洛阳,时不我待,即刻出发!”
“诺!”刘牢之等人抱拳称诺。
若是让徐宗文得知是刘牢之率兵去救洛阳,估计他是决计不会孤军深入,去和慕容垂会猎邺城的。
刘牢之何许人也?
四个字,大晋战神。
陈县一役,败于毛当,折损近万人,雍丘之战,谢玄拨给他的三千多几乎全数战死。
再说说离狐之战,谢玄再次拨给他五千人,一开始顺风顺水,打下了句阳两座城池。
结果到了离狐要塞,刘延的一招佯败,再布了个口袋阵,刘牢之好大喜功,急忙忙就忍不住钻了进去。
好家伙!
这一次直接是五千人又连个渣渣都不剩!
谢玄看着刘牢之,突然想起他的辉煌战绩,忍不住叮嘱几句:“道坚啊,这一次你若是再败,怕是连我也保不了你了。”
“都督,此次属下绝对不给您丢脸!”刘牢之拔出了剑,只听得噌一声,刘牢之居然当众把自己的左手小指给砍了下来!
“你这是作甚?”谢玄怔了怔,忙换军中医师过来:“快给刘将军上点药,包扎一下。”
谢玄等刘牢之上药包结束之后,立刻解下腰间佩剑:“这是陛下在太极殿赐予我的宝剑,借你一用,望你此战不负我之所托!”
“多谢都督。”
刘牢之带着人离开了荥阳城,谢玄进了荥阳太守府,南边黄河岸,裴卿带领辎重船队和主力大军已经顺流北上。
荥阳南边黄河故道下游在北面,汲郡东面,荡阴以南的黄河津要有两处,棘津在北,延津在南,距离荥阳不足二百里,顺流而下半日就可以到达。
徐宗文与郗俭所率领的一千精骑没有带辎重,轻兵北进,绕道修武,沿太行山脉直奔荡阴,距离稍远,大概三百里。
“星夜兼程到达荡阴需要多久?”
“人马不停,需要耗时两日。”
徐宗文扭过头去,板着脸吩咐道:“命令下去,马不停蹄,到了荡阴再就食,否则此次参与此次任务所有人等,必以延宕军务之罪削职一级!”
“诺!”随从的郗俭、田洛以及张三张四等人纷纷正声答道。
“今夜就要辛苦守约先生了,奔袭荡阴路途遥远,这奔波之苦怕是难免了。”徐宗文换了一张脸似的,转而关心起郗俭来了。
郗俭当然知道徐宗文一向用兵如神,讲究一个快字,当初从临淄城出发一路奔袭一千五百多里,经过了那么多的秦国重镇,直到攻下洛阳也不过只花了区区十日。
也就是说临淄到洛阳这一千五百里直线距离,徐宗文还是取道绕了豫州境内,前前后后算起来最起码两千路程,徐宗文只用了七日!
要换了旁人,这就是一个月也不一定能走完的。
“此等小事,何足挂齿?”郗俭握紧缰绳:“将军此行志在必得。我们如能早些到了荡阴,或者能趁慕容垂大军云集攻打邺城,趁虚袭击荡阴,断了燕军粮道,慕容垂必然陷入困境。”
此时,荡阴守军都在深闺梦中吧?
等到腥风血雨突至,不知可堪一战?
“不错,荡阴本将军确实是志在必得,只是目前还不知荡阴究竟有多少人马留守,锦衣卫的消息迟迟未至……”
庞白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手底下锦衣卫的骨干,骨干之下负责侦查的锦衣卫坐探、密探、细作、刑讯、驿卒等等已经发展到了数千人之多,分布现在中原交战最广的司州、豫州、兖州、冀州甚至是并州等地。
待北伐正式结束后,锦衣卫的势力会立刻充实南方和西北各方州郡,这已经是徐宗文向庞白安排的下一阶段最为重要的任务。
眼下,锦衣卫活动范围仅限洛阳、荥阳、邺城三座重要的城池附近。
至于荡阴,因为地处偏僻,锦衣卫人手不足,直到徐宗文要北上邺城,庞白才急急忙忙从荥阳抽调人手赶赴荡阴,以获取更多的军事情报,有利于让徐宗文做出更周密详细的布置。
“其实我们合兵一处顺流北上,从棘津登陆再围攻荡阴岂不是更快?”郗俭直白的将心里的疑问说出。
舍近求远,这并不是徐宗文的风格。
徐宗文闭了闭眸子,忽然张开了说道:“虽然眼前我们是舍近求远,但是总有一日这天下终会一统,先探探路也未尝不可。万一那时我徐骁有幸再次领兵进入司州、冀州,岂不是轻车熟路?”
一统天下!
恨呐,郗俭他恨呐!
他恨自己没有想到徐宗文从陆路绕道奔袭荡阴有如此多的战略意图。
郗俭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