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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明(1 / 2)

炮弹是可控的,火力是可控的,甚至是战争规模都是可控的,乌鸦不带来死亡,乌鸦之追随死亡,炮弹的出现并没有招致灾祸,摧毁文明的其实是第一声炮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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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亨将他的剑当做他的上帝,当他的剑取得胜利时他自己却也失败了。

公忠体国,生死度外,为威尔士效力,这是他的义务和荣耀,他曾对着神像立誓,余生必将侍奉神明,维护光明。

带煞的铁血骑士,飞乘着强大凛然的羽龙,驱使千军,指挥若定。

雷鸟筋骨尽露的指爪,狞然抓刺着狼人的咽喉。霍亨配合挥斩而下,热血霎时溅射在颊庞,血液沿着刀背流滴而下。

就于一瞬间,掠夺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渐渐地,霍亨挥动的臂膀变得僵直而沉朽,肃杀的冷风股股灌入银盔的接缝,他好似一匹拉磨的马,被蒙住双眼绕着碾磨转圈,不知道磨的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要磨。

许多郁积心间的东西倏尔膨胀开来,极度的责任感,与本我的意愿相左,缠打纠扯,那相互抵消的劲道生生撕裂了一个完整的人,人格混乱而分裂。

霍亨用分裂掩埋了真相、他的无所适从,只呈现出泡沫般虚无的功勋荣誉。

被他强抑下的焦虑,像悄声蔓延的火蛇,某一刹那,“嘭”地燃放炽焰,野火到处舔食,烧穿满是疮疤的内心。

云高风烈,迷蒙、晕眩的空间于脚下,霍亨端端地在寂天寞地的圆心,迷失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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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战争开始,佐特.霍亨便夜夜失眠,神经衰弱,情绪蒙上了一层铁锈般的灰尘,沉闷萧索。

他面上虽有倦顿疲色,却无馁丧之感,性情温厚,性格却相当坚忍。面对下属或是军务要事,他军人的本分和气概便自然涌回血液中。

霍亨的居室内剑气纵横,墙壁被周青的剑气划得沟壑道道,千创百孔。

他肃静地擦拭着宝剑,眉下岩穴深深,他深凝着这把三英寸长的剑,柄和鞘全是金做的,上面镶满了钻石,极尽奢华,它的材质是稀有矿石,经由顶级工匠打造而成。

蓦然起身拿起火钳,把柴火乱搅一阵,动作粗暴而狂躁。煤炭被拨得滚出炉口,火星飚溅,散开的烟尘粉灰呛得霍亨咳出泪来。

真是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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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愤懑地喊道:“请圣女处死他。”

狼人不屈地跪在地上,被黑鞭一下下抽打着,背部血淋淋一片,就算如此也硬不吭声。

凡妮莎思虑了片刻只道:“编入后勤部队,劳动改造。”

霍亨听到动静便大迈步往这一站,一副铿锵之态,声音低沉浑厚。

“为什么不直接处死。”

“世界本就浑浊,罪与爱同歌。真正的权利是,你本可以杀死他,却说,我饶恕你。”

她语声的辙痕跨过黄昏的静谧,柔缓地回落他的心底。于这个玄妙的瞬间,他忽儿醒悟。

她用权力赦免罪责,他收剑释放生灵。

所思所想顿时重合统一,霍亨的心此刻如黎明中积雪的孤峰。

“真正的战士不需要剑。”

分裂是对生活一厢情愿的阉割,活着便是泥沙俱下,鲜花与荆棘并存。

好感度百分之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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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百亞敏捷地闪避开敌人的近身攻击,周身气势,断金削玉般的冷锋凛人。

他拉开弓弦,箭矢沿着风元素精准操纵的空轨,激荡地飞射而去,尾羽高速螺旋出巨大的风涡,直击拜尔德的龙瞳。

出其不意的突袭,防无可防。

凡妮莎焦急地扶起拜尔德,他的左眼被箭矢贯穿,眼角淌流出血泪。

她望向始作俑者,伽百亞亦望向她,两人遥遥相望着。他的目光平静而洞察,随即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

伽百亞好感度由百分之六十八降到了百分之六十

阵营的对立,他们成为了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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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尔德的左眼已经完全失明了,左眼的视神经影响了右眼,他仅剩的眼只能模糊辨清周遭的轮廓,他不能看书了。

失明就像夏日黄昏,缓缓降临。拜尔德不住暗自设想,天堂应是图书馆的模样。

他左边戴上了玻璃义瞳,夕晖下被照成了橄榄色。男人鼻若刀裁,面骨似被凿刻过,像是希伯来的雕塑。

拜尔德生性自我,有一种蔑视一切、排斥一切的特质,激愤而孤傲,但同时又清醒而冷静观望着这个世界。

他讲究地穿着黑橡色正装,精致的绸布打褶围在脖子上,再用花边缎带将其扣住。

哒哒的轻快脚步声引起了拜尔德的注意。

凡妮莎抱着夹着一束槐花的牛皮厚书,漫出书本的春天,知识和花在春天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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