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沉默时,她觉得充实,她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你受伤了。”
结实的胸膛上有几道破衣的抓痕,血色鲜秾,再往下是髋骨,单是腰身收缩,就透出一股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她避开伤口,从中一点点撕裂开他的上衣,
再用短刀将自己的裙摆割成一绺一绺的布。
“这里没有清洁伤口的碘酒,先包扎住止血。”
裁剪不均的长条白布绕过他的胳膊,一圈圈裹缠住伤口。
期间,尽管她包扎的动作轻若白羽,绑带触及那些狰狞的爪痕,德里克就会肩膀下沉,肩胛骨收紧,发出短促而低的喉音。
得益于狼族血脉的夜视能力,他逐渐适应了黑暗,他能明晰洞察洞中的一切。
她细心包扎的手指又长又细,骨质感很强。乱裁下锯状的长裙隐隐露出她白色的蕾丝边吊带袜,大腿被勒出浅浅的肉感曲线。
德里克的犬齿隐忍地轻匝,力忍着去撕咬的兽谷欠冲动,竭力压下涌动在身体里的每一寸暴力因子。
“没关系,我们会出去的。”
她温存地说着,甚至带上了一丝母性。
好感度百分之四十
他果决地斩断琐碎思绪下深藏着的一缕绮思,神色带上几分疏远,在他深邃眉骨下,像是野狼在阴影中的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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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夜,气温骤降,黑黝黝的洞穴湿甸甸,阴凄凄的,德里克平稳粗重的呼吸声荡起幽幽的回声。
黑岩的冷意渐渐浸冰她的身子,她哼哼着,不成调的歌声闷闷然,郁郁然传来,在岩洞间低震而隐隐有回音。
听得人脑心发昏发沉,像是摇篮中婴儿忠爱的摇篮曲。
好感度百分之四十二
小曲戛然而止,最后传来一声迟滞的悲叹。
“好冷。”
他翻转了好几趟,发出不安的衣物摩挲的窸窣声,他像是殉道的牧师,渡人的圣者,终是心灵的囚徒。
他坐起,主动靠近蜷缩在角落的少女。
“我可以抱住你吗,就一晚。”
少女那清彻得近乎悲戚的优美的嗓音,使得他不经思考就点头表许。
“谢谢。”
他赤着上身,腹部是轮廓清晰的块块腹肌,腰部两侧是下凹明显的人鱼线。
她慢慢圈抱住他的窄腰,不同于她潮湿泥泞的阴思情谷欠,他身上沉着股干燥温和的暖意,鼻尖是松树树脂的清苦香。浅淡的焚香萦绕其下,营造出静谧的氛围。
在这样无望的境地下,他像是深秋的松林,昭示着生的希望。
无关情爱,只乎存亡冻寒。两人依伴着,汲取着彼此的温暖。
好感度百分之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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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断水断粮的滋味折磨着两人。
胃带的酸水不断翻搅,德里克一手横在肚腹前,将火燎的烧灼感朝骨肉内压,咬牙抑制住强烈的食欲。
他极恨这种不受控的感觉。
德里克眉头紧压,额角密布着连连的细汗,蒸发的汗水从太阳穴,滑下至硬朗的下颌角,最后滴落在死攥的拳头上,手背浮凸起青筋的脉络。
他以迅猛之势不断兽化,手骨延展成粗壮的狼爪,躯干伸缩成四肢着地,麦色的肌理疯狂冒长着根根分明的覆毛,侧脸拉长成狼尖长的吻部,俊挺的鼻梁化为一点嗅觉极敏的犬鼻。
保留人性的德里克还是按耐下令人抓狂的食欲,驯服地趴伏在地,只一双灰蓝的竖瞳燃着澎湃的攻击欲。
“吃我吧。”
凡妮莎的眼水濛濛的,静静凝睇着他。
灰狼暗磨着发痒的尖牙,他呲起牙凶狠地警告着她。
“如果我们两个都要死在这里。”
她顿了顿,晦暗的眸又惊异地生出奕奕的流光来。
“那我宁愿只牺牲一人,另外一个活着走出去。”
她的眼像是下雪天被冰凝的樟树叶子,晶莹透亮得纯粹无暇。
“你可能说我是烂好人,其实几年前一场火灾就带走了这个世上我所有的牵挂,我想洞外一定有你的亲人在等着你。”
德里克仍苦苦克制住兽类野性的本能,扑上前咬蚀舔吻的谷欠望。
“所以吃掉我吧。”
他骤而猛扑倒她,尖尖的狼吻探出比人类粗糙数倍的舌头,贪婪地汲取她的气息,弄得她下巴每根寒毛都在发痒。
身下凡妮莎的双瞳孩童般充盈着生的希望,让人一眼可以望见底,同时也荡涤感化着他的心。
为了她,他还是守住了最后一丝人性。
灰狼吼声深沉,过度饥饿使他平展展地趴在她身上,狼耳无力朝后撇着。
凡妮莎安抚着他耷拉的灰绒绒脑袋,一下下顺着他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