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我寻到了红龙的踪迹。”
好感度急降到负五。
书房内只有一盏手提灯闪着青白的冷光照在楠木桌上,写着密密麻麻斜体字的沙纸卷轴垂及膝盖。
威尔文双手合十,撑着下巴,长年权势的浸润和岁月的涵养显得威严冷漠。
但他总是温雅地笑着,眼角上布着的微细白皱纹愈深。
“你和梅菲斯特.弗雷斯的婚礼定在了下个月,我可以包容你婚礼前小小的任性,但是在婚礼举行前的一个星期你必须在场。”
她是侯爵间斡旋的筹码,是任由威尔文野心操控的傀儡。
这一切,凡妮莎看得冰雪般的透彻,也洞悉这些盘根错结的利益网。
他发出宛如音乐家韦伯压低声音的叹息。
“凡妮莎,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只是地位越高,责任越大,你明白吗?”
虚伪至极。
“明白。”
她回以教父礼节性的微笑,鞠躬后便先行迈步离开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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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搭档,伽百亞.弗尔曼
德里克同时用唇语和手语表述着。
他身侧站着周身清寒的男子,比冬日颜色更浅淡的金发下,是属于精灵的尖耳。他只身旧衣,有股坚韧朴素的洁净感。
身后背着一柄大弓,箭筒系在精瘦的腰侧。
“叫我伽百亞就行。”
超脱,冷淡的神情,言谈举止中透出一份超然。
好感度百分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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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识很多鸟类,知其名,熟识其习性。
偶路过时,望见树上筑起花篮一样的悬挂式鸟巢,弯弯的长嘴和一身橄榄绿,爪子牢牢抓着枝干,倒挂着,把长而下弯的嘴伸进红花羊蹄的花房里。
“这是叉尾太阳鸟,它最爱红花羊蹄甲和木棉树。”
说此时,她的瞳眸迸发出热忱的,晶亮耀目的光。
“这是黑领椋鸟,它们总是成双成对出现。”
“这是蓝仙鹟。”
“很少见人类会这么喜欢鸟类。”
褐背前胸淡黄色的雌蓝仙鹟飞落在精灵的肩头,夕阳打照下,蓝仙鹟的羽翅似镀金般。
清绝出尘的男人,恬淡地漾开一丝笑意。
“继续喜欢它们吧。”
好感度百分之十五
高高低低的灌木丛,春羽,宽大葱郁的海芋,正在蜕皮的白桦树上,一只雄蓝仙鹟额肩都是暗蓝色,一直延伸到尾巴,一会儿跳上树枝,一会儿钻进散尾葵里。
蓝仙鹟唧唧地唱起歌,三声升调,降一个音阶,再往上升。
少女也放声唱起来,来自心灵的震颤,温柔磁性,却又不失紧紧攫住你胸口的那份魄力。
像三十九度的风亲吻你脸庞,炙热而温柔,一种轻飘飘的错觉。有一种置死地而后生的希望感。
那是梦中沾血的旋律。是生命启航处坠毁的狂嗥。
德里克却听明白了。
因为聋哑,德里克有一颗与众不同,洞悉世界的敏感之心。数倍于常人的敏感加上数倍于常人的悲悯。
他的嘴线很长,像一条长长的直线,加上整体五官和气质,内敛而深刻。
暗调的蓝灰眸凝定地望着她,做着唇语。
很好听。
好感度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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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林蒸腾着热浪,几只汤氏羚现了一下身,更远处可见一群斑马,黑白条纹,衬着背后灌木丛的绿。
长途跋涉下,他们预备停歇几日,便将营地安扎在几棵枝叶繁茂的刺槐树下,背靠山坡,不远处是一个快枯竭的水塘,清早有野鸭游来飞去。
太阳落到山后,他们三人围着火堆,凡妮莎文雅地坐在横倒在地的树干上,他们两人则随意席地而坐。
德里克自出生起嗓子就哑了,发不出声。所以他也格外静默,侧着身慢慢擦着刀,侧脸轮廓温毅,寸寸铮然,肌肉分明的臂肌随动作一鼓一收。
清冷的伽百亞就更不可能主动搭话了。
这时,两只野松鼠头尾相衔,顽皮地互相追逐着,并着肩一高一低从远处奔来生火的营地旁觅食,两只松鼠几乎尾比身长,小尾巴挥成巫师的扫帚。
凡妮莎捧着刚摘下来解渴的木瓜,它们摇摇嘴上的长须,脑袋憨态地一点一点,扒拉着少女的裙角。
“好吧,也分给你们一半。”
两只小松鼠鼓着腮帮子,津津吃起木瓜,它们先用爪子掰开木瓜的尾部,再把尖嘴伸到木瓜肉内,大吃大嚼。
木瓜的黑籽,木瓜屑散落一地。
它们也不忘偷偷瞧着她,小心地与陌生人类保持着距离。
凡妮莎俯身,手心里躺着清甜汁水的木瓜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