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
下午,一匹快马奔到了长乐堡门前,离得远远,马上骑士就摇臂高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正是翟去病。
门口守卫的张福林见到,忙令人去禀报少千户。
正在铁匠铺里忙乎的尤振武听到翟去病归来,忍不住惊喜,这比他预料的时间,足足提前了十天,于是急忙放下手里的活,擦了一把脸,和李应瑞王守奇奔到堡子门口去迎。
翟去病正坐在城门前的墩子上喝水,帽歪身斜,咕咚咕咚,仿佛一路疾驰,风尘仆仆,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喝水了。
尤振武见了一惊,不止是因为翟去病的干渴,更因为翟去病帽子歪斜,满身是土,看起来有些狼狈,这远不是翟去病该有的样子。
难道是出了什么岔子?
而当见到尤振武,翟去病立刻就扔了水壶,站起来,委屈的叫一声:“哥!”
“怎么了?”
尤振武虽然吃惊,但脸上依然是镇定,跟在他身边的李应瑞和王守奇却都是大惊,李应瑞更已经忍不住的叫了出来:“武功,你这是怎么了?”
“唉,别提了。”
翟去病叹口气,沮丧的说道:“我们刚到府谷县,还没有开始募兵呢,就被府谷县衙的人给扣住了,银子和公文,也都被他们没收了,还把我们关在衙门里十几天,我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挣脱束缚,方才逃回来的。老石他们到现在都还被关着呢。”
“什么?”
李应瑞和王守奇都震惊,李应瑞更是急了:“你是说,募兵没有做成?右方伯大人不是给府谷县衙发了公函吗,你没有把公文和身份文牒给他们的人看吗?”
“给看了,他们说是假的,还污蔑我们是流贼假扮官军,要治我们的罪……”翟去病哭丧着脸。
李应瑞更惊:“怎么可以这样?”
“还不是索贿,为了向我们要银子嘛。可哥给我的银子就那么点,我哪有银子给他们?”翟去病叹气。
王守奇怒:“该杀!府谷县难道没有王法吗?”
周围人听了,一个个都是色变,什么?兵没有募到,人还被抓了?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地。
尤振武却不着急,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翟去病,忽然走上前,一脚就踹了过去,嘴里说道:“敢骗我?”
……
一片震惊中,尤振武忽然一脚向翟去病踹了过去。
翟去病却好像早有预防,屁股一扭就闪开,嘴里委屈的喊:“哥,你踹我干什么呀?”
“你说为什么?”
尤振武跟上去又一脚。
这一次结结实实,翟去病没有闪开,被踹了一个正着。
“还不说实话?”
尤振武接着就是第三脚。
翟去病赶紧跳开,紧绷着的脸终于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不要踹了,我说还不行吗?”
听到此,李应瑞和王守奇也都明白上当了,白着急了,“好啊,敢骗我们?”两人冲上去,李应瑞挽起了袖子,也要揪住了翟去病打。
翟去病一边笑一边闪:“梦祥兄,长捷兄,我可不是要骗你们,我就是想骗我哥,他害我风餐露宿,在府谷县受了十几天的苦,表爷爷那还记着我两顿板子呢,我骗他一次,让他着急一会,还不应该吗?”
“是应该,但我们揍你也应该!”李应瑞笑骂。
这时,周运和薛得贵也已经到了,见到少千户和翟去病他们的玩闹,两人都是笑。
翟去病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帽子上面的灰,重新戴好了,惊讶的问王守奇道道:“长捷兄,我一直忍着没有问,二十天不见,你怎么黑的像炭一样了呢?”
“每天都在太阳底下晒,能不黑吗?”李应瑞笑回。
“每天在太阳底下晒?”翟去病不解:“那是为什么呀?”
王守奇本人不解释,只是笑。
翟去病还想要追问,但这时远方传来声响,于是他抬起头来,手指着来时的路,高声道道:“请诸位整理衣冠,擦亮了眼,我的三百万大军,马上就要到了!”
……
一面三角旗在官道上出现。
旗下,一支队伍正缓缓而来。
尤振武强自压着心中的激动,站在堡门前眺望。
远远就看见,两个戴着红缨詹帽的骑者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正是跟随募兵的两个卫所军士,那一杆三角军旗就挚在其中一个军士的手中,风吹扬起,露出旗上绣着的五个大字:榆林中卫所。
三角旗完全崭新,看得出是翟去病在府谷县新做的。
三角旗之后就是一队新兵队伍,他们穿着颜色不一的粗布新衣,踩着草鞋,捆着绑腿,背着行囊,三人一列,缓缓走来,远远看起来,倒还有些齐整,等再近了一些,就看到他们一张张年轻的面孔。
“前面就是长乐堡,都打起精神!”
一个戴毡帽、穿皮甲、挎弓箭腰刀,骑着黑马的骑者在队伍右侧往来奔驰,大声呼喝。
正是石善刚。
他督促队伍,为新兵鼓气。
队伍最后跟着两辆马车,拉的应该是锅灶帐篷或者是粮米一类,旗长吴大有带着一个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