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官员将领被关押了一批人,只等押回洛阳,由廷尉问罪。罢官或者处死,该怎么办、依照魏国律令即可。不过仍有一些参与了起兵谋反的人、没有遭到逮埔。
抓住了毋丘俭本人之后,幽州降将要么倾向王家,要么向着秦亮,或者中立、只听命于朝廷诏令;没有了别的选择。王颀弓守等受了秦亮的恩惠,应该不会再投奔王家。
尤其是弓守,因为出卖毋丘俭,如果不投奔秦亮,很快就会被算计!立功也没用,朝中仍有同情毋丘俭的官员,他靠自己根本无法自保。
一行人回到涿县,大伙聚集在了县寺厅堂里。秦亮正是高兴的时候,便许诺道:“弓将军立了大功,待我回洛阳之后,定会上奏陛下,给弓将军封侯,以示嘉奖。”
弓守立刻跪伏在地,当众拜道:“将军知遇之恩,仆没齿难忘。自今日起,仆愿忠于卫将军,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秦亮发觉,弓守在战场上虽被邓艾蒙骗戏耍了,但其实是个脑子很清醒的人,而且反应很快。他十分识时务,在毋丘俭要出海逃跑的时候,做出了果断的决定;此番回到涿县县寺,他似乎也立刻明白了、只能抱住秦亮的腿。
不过厅堂里的诸将应该都知道,弓守虽然立功受赏,但不可能成为秦亮的心腹。他那样的干法,今日能背叛毋丘俭,明日能不能背叛秦亮?
秦亮当然不会表现出来。有时候用人、不一定非得那种死心塌地非常可靠的人才行,也不必太在乎自己的喜恶。相互利益一致,有什么不能合作的?
如果利益不一致了,即便是感情曾经非常好、还是亲戚的王家,关系也可能发生一些变化。
秦亮高兴地走上前,一脸热情地扶起弓守,安抚道:“我们都是魏臣,将军只需忠于魏国。毋丘俭反叛了朝廷,魏臣捉拿他、正是人臣本分。”
众人纷纷附和。弓守没有在道德上受到大伙的羞辱,起身之后,还紧紧抓着秦亮的手臂,眼睛里充斥着诚挚、至少此时对秦亮十分真心。
不过秦亮此刻的所为所言,大致只是在作戏而已。相比之下,秦亮对邓艾的重视,反而是真心的。
一群官员将领在邸阁厅堂里谈论了一阵,便纷纷告辞散伙了。秦亮起身出门,把诸将送到邸阁门外,相互揖拜道别。
邓艾还在秦亮身边,两人在台基上站了一会。
邓艾正微微侧目、目光下移,又专门观察了一番秦亮腰间的佩剑。他应该辨认出来了,秦亮的佩剑还是邓艾送的那一把。此时的物品都是手工打造,每把剑的剑柄上花纹不一样。
这事真的不是因为秦亮常念旧谊,睹物思人;主要还是旧剑的磨损很小、还能凑合用。
就像这次的一场大战役下来,秦亮的剑就没出过鞘,估摸着剑身为了防锈、抹上的油都在。秦亮的佩剑几乎不使用,没事换它做甚?
不过总体来说,秦亮与邓艾的关系确实不错,小小的误会、并不会让两人的交情变得虚假。
情谊究竟是真的、还是装的,秦亮认为只要经常见面来往,能够感觉得出来。人的眼神、感觉都是很微妙,日常演戏没那么容易。
秦亮转头看了一眼话不多的邓艾,淡然道:“弓守对待旧主、如同背后捅刀。他能逮住毋丘俭,我们当然高兴,但如此作为、难免影响人品。”
邓艾点头道:“是,诸将没、没说出口……罢了。”
秦亮又道:“当初司马懿败局已定,士载并未背叛他,只是拒绝与我为敌罢了。面前明明有个火坑,人们想避开,我觉得是人之常情。况且在此之后,士载对我以诚相待、毫无隐瞒,我岂能以虚情假意待卿?”
邓艾叹了口气,“可是世人……并不会这、这样看我。”
秦亮也感慨道:“还得亲近相处,才能真正了解一个人阿。道听途说是不行的。”
邓艾看着秦亮的脸,欲言又止,终于开口道:“秦将军待仆……信、信任有加,仆感怀之甚。”
秦亮不管那么多,直白地说道:“我一直都很欣赏士载,不管是待人之诚、还是才干见识。”
邓艾这样人官位也不低了,除了封赏、应该也很在意自身价值受到认可。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邓艾虽然表达有点费劲,但眼神看起来对秦亮颇有好感。
秦亮笑了笑,心说、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憎恨自己,盟友对自己不就很满意?
这时秦亮收住了闲聊的神态,眼神也变得锐利了一些,沉声道:“巨鹿之役后,士载及时插到白马渠、断了叛军的退路,此乃大功。我到朝廷里,定会上奏此事,尽力让士载的‘行冀州刺史事’坐实为冀州刺史。”
邓艾立刻面露惊喜之色,感激之情溢于颜表,他比划了一下手势想说什么,但终究只是拱手向秦亮深深揖拜。
大魏国的仕途,郡守是一个大坎;到了郡守之后,州一级的刺史都督又是质的飞跃!只要做到过州级官位,将来甚至可以期待一下、进入朝廷到三公位置的殊荣,那真是魏国的核心家族了,而且必将留名史册。
任何一个有追求的魏国官员,面对此时的机会,都不会不为之动容!
这种跃升,根本不是只靠军功能成事的。秦亮自己就走过一遍,当初司马懿曹爽执政,朝中没人真正信任和重用秦亮、他能靠军功做到刺史吗?秦亮回想起来,觉得完全不可能!
所以最关键的环节,还是要朝中有实权的人,要为邓艾说话。
这时邓艾不动声色地小声道:“成不成,仆……并不执着。”
是吗?秦亮不置可否,他刚才已把邓艾深揖的动作、看在了眼里。
不过邓艾这种出身寒门爬上来的人,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