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移筷于令狐愚之旁位,前面的两个人、应该也留意到了令狐愚的手势动作,便回头与秦亮打招呼。
毌丘俭的相貌,长脸须多,气质既不儒雅、也不凶悍,本事能耐暂且不说,他的神情感觉独特,性格可能有点头铁。
夏侯玄则长得很英俊,面白而少须,举止十分从容淡定,隐约有不羁的傲气。这个中外军的护军将军,却颇有儒雅之风。夏侯玄打招呼时只说了一句诗:“天下谁人不识君。”
秦亮顿时笑了一下。
这时厅堂上响起了有节奏的鼓声,一群十几个女郎踏着鼓乐、缓缓走到了大厅中间。虽是冬季,但她们穿得很薄,穿着姹紫嫣红的花衣裙,裙后的拽地燕尾更显身段婀娜多姿,头上珠光宝气配饰鲜艳,打扮得十分光彩华丽。
如此艳美的场面,刚挂掉不久的满宠、可能也想活过来再看看。
众宾客也被这美人成群的场面吸引了注意,纷纷停止交谈,望向大厅中间。
“叮咚”如流水的琴声加入其中,鼓乐节奏仍然变幻,众美随之翩翩起舞,步履轻快欢乐,长袖的挥舞旋转的幅度非常大,舞蹈大开大合并无小家子的模样,给人以放开心胸的豁然之感。
而且舞女不是只长得好看,眼睛也要有神,她们的目光流转,会对着宾客抛媚眼。越是地位高的人、越能得到美女爱慕一样的目光。当众享受美人仰慕的眼神,宾客们会得到心理上的满足感与自我肯定。
秦亮坐后面也得到了一个眼神,确实很受用,有一种她非常喜欢你、欣赏你的感觉,简直是如沐春风。
舞姬身上还喷了香料,随着身姿摆动,衣裙飞扬,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她们在琴声鼓声的间隙中,齐声歌唱:“嘉关雎之不淫兮,哀蟋蟀之局促……”
歌虽这么唱、叫大家不要淫,但大家并不听。连头铁的毌丘俭也盯着一个美人不放,看得津津有味,仔细得把人家女郎全身都审视过了。
令狐愚欠身过去,对毌丘俭说道:“此女郎确实可以,身材纤肥合中,看起来也很年轻康健,这样的女郎多沚且紧实味美,毌丘将军好眼光。”
秦亮:“……”
毌丘俭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附和道:“好像不错。”
令狐愚小声道:“一会酒过三巡,毌丘将军可到庭院厢房内稍作休息。仆去找人,把她带到厢房来。前厅厢房里没有睡榻,不过稍抒雅兴,并不碍事。”
毌丘俭有点不好意思道:“在大将军府,如此做恰当吗?”
令狐愚道:“仆必为毌丘将军安排妥当。”
秦亮不动声色地加入了谈论,“此女郎跳舞不太熟练,眼神也很生疏,毌丘将军一直看着她,她竟不知回应。仆以为她是刚被收入大将军府不久,做伎的时间不长,多半还是完璧之身。毌丘将军既然看得上,不如收入府中何如?”
毌丘俭道:“这是大将军的人,不好吧?”
秦亮道:“将军常居苦寒之地,为国家打了一辈子仗,就不能从洛阳带走个美人,享受享受吗?仆表叔就是大将军府长史,可以做主的。”
令狐愚点头道:“仲明言之有理,应该没多大问题。”
秦亮又道:“幽州虽不比洛阳繁华,但女郎跟着毌丘将军这样的英雄,也是一条挺好的出路。”
毌丘俭尴尬地笑道:“这么说,我这也算是怜香惜玉阿。”
秦亮陪笑道:“当然,美女配英雄,皆大欢喜的事。”
三人的头靠近,顿时笑了几声。
午宴持续的时间挺长,除了歌舞表演、酒肉随便吃,间隔之中,曹爽与几个重要人物还会当众祝酒。宾客们活动也算自由,有的人会去茅厕,有的人喝多了、会找地方休息一下,或者关系好的人抱团在庭院里走走、相聚交谈。
秦亮等叔侄二人相约一起去如厕,到了茅厕,两人便隔着一块木板说话。
令狐愚道:“仲明挺会说话,毌丘将军好像很满意。”
秦亮道:“还是表叔能见机行事,留意到了毌丘将军的心思,我都没注意那事。而且表叔的建议,恐怕更合毌丘将军起初的想法,他可能只是简单纯粹地想与那女郎交郃。”
令狐愚笑道:“就是想交郃,都是大丈夫,谁不知道谁那点心思?不像那夏侯泰初架子大,装清高。”
秦亮呼出一口气,整理袍服时,说道:“表叔乃性情中人,待人坦诚,自是性格不一样。”
令狐愚点头称是。
性情中人其实相处起来不累,但干事情、有时候可能不是很靠谱。曹爽也有点性情中人的感觉,跟令狐愚倒是很合。
秦亮又道:“在贵人眼里,身份卑贱的歌伎舞女作何感想、并不重要。我是因为出身不太好,才会多想一想,那女郎被人弄后做伎,还不如做毌丘将军的妾。不然毌丘将军在幽州做官,我在洛阳做官,谁也管不到谁,我讨好他做什么阿?”
令狐愚转头打量了一会秦亮,说道:“仲明之仁,不在嘴上,与我那同族叔父不是同一种人。”
秦亮一时不太了解令狐愚口中的“同族叔父”,但得益于看过的信息很多很杂,倒是隐约有点印象,令狐家族还有个人、官职很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