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的人便会消失。” 秦亮明白垄上公的意思了,遂开口道:“因此经脉起初并非人们想象,而是有人自行感悟,亲眼看到……察觉到了炁的运行?” 垄上公点头道:“多半是这样。炁体可以影响肌体五脏,肌体反过来也能影响炁体;身体死则炁体消散、炁体消散则身体神志不清。郎中们察觉不到炁,医术高明饱读古籍者,只是通过肌体血液、想象推测炁的状态。” 秦亮恍然道:“原来如此!陆师母所言、奇人能看到经脉,说辞也不能算错。世上不时会出现一个神医,硬是用抽象的经脉之学、治好了许多大病,说不定其中就有人能察觉到了炁。” 垄上公道:“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少。故老朽近年在寻找感悟之道,想留下一部书,以使后世炁体奇异者、能够自行感悟。” 秦亮道:“便是仙人在上午所言,感官、道德、感悟三重境界?” 垄上公赞道:“大王真乃洞察秋毫,不过老朽还在设法、想要明白其中过程。因为老朽起初也是高人所传,故对于感悟、仍然头绪不清。” 秦亮呼出一口气道:“明日下午开始,我便请仙人来此阁楼中传授。此事不要说出去了,以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烦。仙人云游四方、隐居山林,别人找不到,我可是没法去别处。” 垄上公拱手道:“愿遵大王之意,老朽告辞。” 秦亮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吴心,吴心一声不吭、但她是可靠之人。不过秦亮还是招呼让吴心近前,附耳悄悄说道:“叫奴仆给垄上公备热水沐浴。” 吴心抬眼看了一下,揖道:“喏。” 秦亮则继续在阁楼上呆了一阵,犹自琢磨炁体是什么东西。 过了一阵,吴心又回到阁楼上了。站在空荡荡大柱子间的秦亮,转身看了她一眼。两人沉默了一会,吴心开口时音色依旧有点沙哑的:“大王真的相信那老头所言?” 秦亮道:“暂时也没法证伪。” 他大概有点相信了,因为可以自己体验。垄上公没有扯高深晦涩的玄学理论,言论中虽然包含了老子、庄子等人的思想,但不注意还听不出来;这便是只想把理论说清楚而已。关键是炁体能自圆其说,譬如例举的经脉、真像那么回事;秦亮也觉得,创立经脉学说的人,不太可能仅靠想象、去搞出一整套不存在的东西。 这时秦亮忽然想到,上午一遇到危险、吴心就把他看得最重要,一时有些动容,遂道:“我很舍不得卿干冒性命之险。” 吴心轻声道:“妾的作用正在此处。” 秦亮摇了一下头道:“若是炁体真能知凶吉,以后卿也不必为我冒险了。” 吴心竟露出了一丝笑意:“妾不太信他的说辞,或许只是以退为进、想从大王这里获取财货罢了。” 秦亮想了想道:“垄上公是修道之人,读过不少书,年纪也大了,似已无心于享乐。” 吴心沉默了一会,不动声色道:“有些人活得很容易,以至于整日声色犬马、都不能满意。而大多人活着很难,尤其是见过好日子的人,更难再回到原地。妾以前回去过儿时居住的地方,实在难以忍受。妾以为,即便是修道者,亦不会喜欢充斥蚊虫的茅草棚屋,破旧脏污的衣裳。” 不管吴心说什么,秦亮都会耐心地听着,因为她不是经常说。他听罢还点头表示了认同,因为不只有吴心经历过苦日子、秦亮亦是如此,他觉得难熬的苦,除了匮乏的物质、还有枯燥无回报的工作。 吴心看了他一眼,又说了一句:“大王才是将妾救到了彼岸的人,生怕妾受一点罪。妾有时候反而不安心,只恐太好过了、就会随时失去!” 秦亮随口道:“人不是天生就该受罪,若是受得了罪、定有受不完的罪。” 吴心看着他,忽然神情复杂,有点出神。刚才那句话、好像打破了她的观念,又因出自晋王之口,所以才会让她反应那么大。 ......。...... 大魏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