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位攻来,以此来打乱侍卫们的步伐,为杨睿撤离皇宫谋取时间。
二皇子不顾侍卫们阻拦,踩到石梯之上,对着弓箭手下令道:“给我射箭!统统杀死,一个不许跑!”
死士、世子和侍卫两方势力纠缠成一团,此时放箭,必定会伤及友方。
二皇子此时已抱着宁可杀错一千,不能放过杨睿一人的决心。
二皇子心情激动,挥喝命令弓箭手,随即,箭雨呼啸而下,一排排人惨叫地被钉在地上。
几名黑衣死士早已飞渡而出,带着世子杨睿消失在夜影之中。
仅仅分毫之差,却造就了完全不一样的局面。
摄政王旗下的一批精锐之师远在他的上个封地,如今杨睿成功脱逃,必定会想法设法去往封地,重振旗鼓,率领精兵打个回马枪。
二皇子愤恨地看着洞开的宫门,指挥手下三分之二的兵力皆去捉拿杨睿,务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盛夏时节,一连蒸笼似的闷热了许多日子,终于落下一场倾盆大雨,地面上积攒的热气被冲刷掉,气温骤然下降。
这场雨又急又长,庄晟却等不得雨停,催促林思瑶上路。
一辆不起眼的灰扑扑旧马车静静停在门前,包裹早已规整地放好了,林思瑶举着油纸伞迈过水洼走到了车前,抬脚踩上脚凳,却听到后面一阵脚步声。
林思瑶扭头看去,却见庄晟居然打着伞跟了出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庄先生不必送我的。”林思瑶扶着车厢上潮湿的木框,踏上了马车,身后那人却忽然握住了她露在外面的手腕上。
空气凝窒,庄晟歪拿着伞,挡住飞溅的雨滴触碰到林思瑶衣摆之上,“阿瑶,若我到时能活下来,会去见你。”
“不必了。”林思瑶收起伞,敛了眉眼,睫毛颤了颤,说道:“想必庄先生从我进入龙跃峡第一日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了吧?”
庄晟心神微动,丝毫没察觉自己半边肩膀已被雨水淋得湿透。
“当时我只是一介孤女,无依无靠,只是因为那一份与摄政王之子的废弃婚约,庄先生又想从我这里谋得什么好处?”林思瑶抬起眼睛,直视着他道:“往后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再会这种话也不必再说了。”
原来林思瑶一直不提此事,并非是她迟钝,而是她早就领悟,按下不表罢了。
庄晟瞳孔骤缩,只是稍纵即逝,又恢复了平淡无波的模样,歉意地笑了笑,说道:“去找你也是想看你是否安好,没存着其他心思,若林娘子介意,那我尊重你的选择,路上小心。”
马车消失在氤氲的水雾之中,林思瑶怕冷似的抱住肩膀,不愿回想起庄晟送别时的眼神,游魂般那样哀怜凄冷。
马夫驾轻就熟地挥动鞭子,赶马到了城门口,却是粗声粗气地骂了一句道:“怎么这么多人堵在这?”
林思瑶扒开帘子一看,城门处熙熙攘攘挤着许多辆马车,守门官兵不论对方什么身份,只要说想出城,那就回一个字:滚!
马夫手里的王府腰牌不知为何也失去了效用,守卫一挥长枪,刮下来马夫后背处一块衣裳,“还不滚远点,再来捣乱,按照军法处置!”
林思瑶心道不会还要再打道回府吧?只是这遭,就算她付钱去住客栈,也不会再回去见庄晟了。
马夫满腹牢骚地回来,将王府腰牌往座子上一甩,又打开行礼窸窸窣窣翻找了一番,对着林思瑶乐着说道:“林娘子别急,咱还有这个!”
“皇家令牌!你如何拿到的?”林思瑶看着那块椭圆形金灿灿的牌子,心知其分量。
“庄先生给我的,说是有备无患。”马夫喜滋滋地拿着令牌再度找到方才的守卫,守卫趾高气扬地接过去才看了一眼,吓得长枪都险些拿不稳,立即毕恭毕敬地还给马夫
马夫方才受了那么大屈辱,小人得志,少不得耀武扬威几句。
林思瑶笑着摇摇头,缩回车厢等待。
期间,林思瑶旁边那辆马车忽然晃动了几下,车厢里钻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没有丝毫犹豫,转瞬便飞入了林思瑶车厢之中。
林思瑶还没反应过来,咽喉处已经抵上了尖锐的刀刃。
那人蒙着黑色斗笠,包裹得严严实实,却还是透出了一股浓厚的血腥气。
“我们又见面了。”
对方抬起头,露出一对带着一丝戾气的锐利眼眸,静静地看着林思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