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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做局(1 / 3)

天色微熹。

哪怕我一路紧追慢赶,还是没能在日头升起前返回衡山,不知何故有些心虚。先溜到白展堂房前打量了一会儿,发现屋里静悄悄的,看不出究竟有没有人。

正值努力窥探之际,身后的柳疏影抱着剑,温和地呼唤我的名字。

“这样好吗?小黄兄弟?”

柳疏影嗓音沉缓,哄得人心神都不禁为之一乱:“赶牲口似的催着上山,只是为了在大早上偷窥一个男人的房间吗?我很好奇,京城六扇门的风气是否也是这样的开明?”

我跟他打了一晚上交道,发现这个人真的嘴又欠,武功还高。我对说不过也打不过的人非常没有好感,简直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扭过脸没好气儿地凶他:“闭嘴吧!你烦死了,你去找你们家掌门,少在我跟前碍事!。”

说完,压根也不看他的脸色,径直开门进了房间。

这一晚上奔波得我两眼发直,脸色都青了,便决定打盆水洗把脸。刚弯腰把门口的铜盆抱起来,浑身感官登时一惊,还未彻底平复的警戒心瞬间再度高涨,我抬头惊悚地看向屋内端坐着的身影,心脏差点儿从喉咙眼跳出来。

“白展堂?”

怀里的洗脸盆没搂住,还好掉了一半就被我眼疾手快给捞了起来。我望着桌边的身影,发出惊魂未定的审问,“你不在自己屋里待着,跑我屋里干啥?”

早上日光不盛,白展堂端坐在桌边,何止是衣冠楚楚四个字足以描绘的。他也换了身衣裳,是对江湖人来说很不实用的月蓝,衬得眉眼俊得几乎不似此间人物。

他脸色委实不太好看,冷峻的目光从头到脚把我打量了一遍,在把我成功看得浑身发毛之后,才阴阳怪气地抬了抬眉毛。

“我们郭捕头起这么早,是去干什么了?”

我先把盆放回架子上,有点儿不想搭理他。我昨夜好容易劝得柳疏影放弃刺杀返回衡山,再也榨不出一丝心神去关注他的情绪,顺口怼了回去:“你管我干什么?我晨练,山道上跑圈儿来着。”

“我不管你你能长这么大么?”

白展堂豁然起立,迈开两条长腿走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臭着脸,弯腰拎起来一只热气腾腾的大茶壶:“晨练完就领个陌生男人回来,你是要气死我是怎么着?”

水壶里的水放得时间有点儿长,白展堂一边往盆里添水,一边用手背试水温。我实在又累又困,便干脆拖了张椅子坐着歇息,开口稍微做了下解释:“其实也不算陌生。那位就是衡山管财务的柳长老。”

“长老?谁家长老长这么个小白脸模样?”

“瞧你这人,怎么还搞外貌歧视呢?”

看白展堂眉心攒出来的竖纹,我虽也闹不懂他哪里来的偏见,还是轻轻摇头,“长老就得长得老?那掌门跟看大门的有什么区别?”

“人家这位柳长老,正儿八百的名门少侠,可比我们原先设想的脾气暴躁的老糊涂蛋强多了。柳长老和莫掌门是同一支出来的嫡亲师兄弟,世上再没有比这更亲的关系了。因此他才顶了上一位财务的班,踏踏实实给人批银子算钱。”

也许是因为怕把浅色衣裳弄脏,白展堂特意把衣袖挽了起来,露出来一截线条完美的小臂,此刻端住滚烫的铜壶,倾入盆中的水柱却微妙一凝:“…师兄弟?世上最亲的关系?”

不坐还好,一坐下来我困得都有点儿精神恍惚,撩开眼皮,朦朦胧胧地看向他:“…啊?”

白展堂从架子上取下一条新毛巾,浸到盆里随意拧了两把,闻言也没什么表情,只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约莫两个呼吸,便微微笑了出来:“…我好像命苦的主妇,不仅要把孩子拉扯大,还要收拾半夜出去鬼混的酒鬼丈夫。”

他走过来把拧得半干的热毛巾敷到我眼睛上,舒服得我浑身打了个冷战,心想这人论贤惠还真不输那些主妇,便学着京都街道上被赶出来的烂酒鬼的模样,讪笑着往他腰上轻轻拍了一记:“你这婆娘,咋一点儿也不知道体贴人呢?老子在外面应酬半宿了,光烧盆热水就把我打发了?还不快去给老子沏碗解酒茶来!”

白展堂入戏很快,刷一下把我脸上的毛巾给揭了下来,冷哼一声:“什么应酬!我看你九成九又去哪儿鬼混去了!还想蒙我!”

他脸上悍妒的神色简直入木三分,但配合那张俊得很张扬的脸,硬生生演成了娇俏小媳妇和新婚丈夫打情骂俏。

然而即使是娇蛮人设,他还是走到桌前倒了碗茶,回来把碗沿抵到我唇边,眼睛里含着柔情蜜意的笑容,嘴里却缓缓吐出一个寻常男人避之不及的送命题:“…是我好看,还是你出去鬼混的那个狐狸精好看?”

我喝了口茶,忽然想到柳疏影,心说这是什么奇怪的代入感,没憋住乐,干脆一仰头,假意去摸他的下巴:“当然是你啊!就凭咱这个身段,这个脸蛋,外头的人哪儿能及上你一根毫毛。”

我手上有分寸,还没碰到他下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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