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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公正(2 / 4)

吓得不由自主向后倒了一步,哆嗦着下唇,艰难地反驳:“大人,大人...这怎么会呢,小的就算长八百个胆子也不敢耍您啊,只是这契子明明上一刻还好好儿的,怎么一到了您的手上...”

“你的意思是,在你手上好端端的一张契子,就在这转手的一瞬间,在这十几双眼睛底下,被一个六扇门的官差给掉了包?”

白展堂又笑了起来,不过这一笑之后他垂下眼睛,忽然伸开双手,做出一个坦荡的姿态:“既然如此,我就再破一回例,允许你们来搜我的身吧!”

在场之人俱是一怔,白展堂唇角弧度更加促狭,怀着一种带点儿天真的恶意。商人眼睛里露出一丝迟疑,白展堂眼中则是微微的漫不经心:“来吧,我允许你来打消你的怀疑。只不过你也这么大人了,什么事情有什么后果,你自个儿可要清楚。”

“倘若你搜不着,”他很轻地说,目光慢慢儿地,锁在了对方发青的脸上,“那我就要让你真正地开一回见识了。毕竟六扇门比起其他地方,还是很有一些不同的。”

商人的脸色难看得无以复加,惶急无措轮流浮现在他的眼底。可就在这种恐惧之中,他居然依旧十分勉强地答应了,回头一望,那个最早出来质疑的青壮汉子再次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咬了咬牙,一边向白展堂恭顺地点头,一边伸手:“小的冒犯大人了...”

白展堂从容一笑:“请便。”

我站在他身后,叹了口气。

其实这场戏还算精彩,但我已经开始感到无聊,只想速战速决。那汉子刚刚按上白展堂前襟,我便从斜岔里抢步上前,一只手拧住他的手肘,轻蔑地瞥了一眼他油黄的脸孔。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碰我家大人?”

因我这突然一手,商人最后那点儿强撑的底气登时土崩瓦解,点头哈腰地下山去了,简直令人想不到半刻钟前他是何等的巧舌如簧。余下的衡山弟子起先懵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以后个个儿激动得脸色赤红,那个蓄须的青年弟子更是率先堵住了白展堂,抱拳深施一礼:“在下衡山派陆一鸣,多亏这位大人秉公执言,为我们衡山派主持公道,这才不至于衡山派百年基业,落入这干商贾小人之手。如此大恩,还请大人受在下一礼!”

陆一鸣人长得粗实,这一礼也行得踏实极了,白展堂方才大尾巴狼装得上瘾,这会儿却赶忙换了做派,把这位前名门子弟搀扶起来。我微微出神,正在思索那帮人的不寻常之处,却听身边传来小声的讥笑。

“...啥时候都是他第一个冲出来出头,他能代表谁?平日师兄弟里就属他会拿乔,真有事儿到跟前了,能抵什么用?我要是他,羞都要羞死了,哪儿还敢这么装模作样!”

说话的是那个看得懂账本的年轻弟子,我没想到他们之前一致对外时表现得如铁饼一块,私下里挤兑人却又毫不手软,不免新奇地看他一眼。这年轻人话出口了才反应过来我的存在,脸色霎时涨红起来。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笑着打断他:“我可什么也没听见。在下姓黄,家里头排行第九。还未请教阁下?”

“周敦儒,”他反应也快,念出了个文气到与自身很不相称的名字,又顺手介绍了身后一直不大吭声的年轻人,“这是我师弟,祝晓芸。”

这位祝晓芸名字和气质就相称得多了,长着秀秀气气一张脸,同我腼腆地打了个招呼后,就又躲回了师兄身后。周敦儒解释了句他性子怕生,我横竖没放在心上,摆了摆手,又自己琢磨了一会儿,仍旧觉得那帮泼皮态度奇怪,干脆向周敦儒打听:“...不瞒周兄,我与我家大人原是听说了衡山派此前祸端,特此赶来调停襄助,不料撞见这伙人闹事。那打头的口口声声称他是莫掌门的债主,我瞧他却不全然是商贾派头,敢问周兄可知道他的来历?”

提及衡山内斗,周敦儒深吸了口气,眼色徒然转冷,待提到了那伙无赖,面上又露出茫然之态:“这...我不知道,这些人只说自己是镇上源天钱柜的,这是他们来的第三回了,头两回我们逼要掌门亲笔的欠条,他都给不出,这一回才拿出那账本。哼,账上做鬼也就罢了,一张白纸就敢浑说成契章!真以为这世道没有公明,几个狗皮癞子也敢占衡山派的便宜!”

他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我没忍心提醒他衡山派这个德行也没什么便宜可占了。等他发泄完,才又问道:“既如此,早前你们为甚么不派些人去查查他们的底细?欠条都没有就敢上门催债,何况是衡山掌门的债务,我不相信寻常钱柜有这么足的底气,背后难道没有哪方势力做推手么?”

这一问显然问到了周敦儒的知识盲区,他脸色变了变,才低声喟叹:“我们...人手不够,就算有心去查,可是整个衡山派,也就我们仨人了...”

周敦儒年轻俊朗,原本应该颇具一番远大前程。可是只要一看他浑身的气势,就足以感到他身处低潮中的满心失意。

他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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