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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见识(1 / 3)

把我拐回京城以后,袁荣便开始着手给我安排,将我托付给手下一位大掌柜。这位掌柜名叫薛玉,是个十分年轻的美貌女子,说起话来持一口金陵软语,操办起事情来却毫不含糊。

最初她主要推荐我打理茶楼饭馆胭脂铺这些小生意,我想了想,觉得那些都没意思,唯有常丰赌坊实在让我浮想联翩。薛玉听完以后笑了笑,表示要去请袁荣示下,袁荣的回复就很随心所欲:“都行。她想干啥干啥,别把楼给我拆了就成。”

……总之,我得偿所愿,薛玉在赌坊二楼给我批了个单间,准许我处理坊中繁务,但其实整天也没什么事儿,赌坊的工作都很具专业性,不是我做得来的。我只好厚着脸皮跟着薛玉,先好好取取经,再做打算。

至于楼底下那条暗街,起初我也好奇过,也曾偷偷去推过那扇门,谁料这回却如何也打不开了。后来问了薛玉才知道,一条暗街起码十几扇门,什么时候开哪一扇门都有定数,平常都是拿机括锁住,就算要强行破开,也不过一面死墙而已。

我觉着这很合理,暗街之所以能够容纳黑白两道并行,突出的就是一个神出鬼没。可惜的是我一上来就知道它确切位置就开在一家赌坊底下,它应该具有的那分神秘,混沌,迷茫与向往,登时都化为子虚乌有。我就有点儿可惜,心想下回轮到这扇门开,一定要趁晚间再去好好瞧个热闹。

除去这道小门,常丰赌坊其实与其他赌坊没什么两样。经常有穿得体体面面的人进来,出去后却裹着草席子的,里面保准是连裤衩都输得一干二净。还有一回一个劳工模样的人来这儿输了半年的工钱,出门后一声不出直接投了河。我都替他冤这一条性命,薛玉知道了,不过轻描淡写一拨算盘珠子,淡淡地道:“天底下不爱惜自己性命的人多了去,旁人却也说不得什么。”

大致开赌坊的心肠都很硬,心硬的人也往往更容易取得成功。

薛玉有一次叫我看了袁荣手下所有的产业,丰厚得令见惯锦绣富贵的我都不由得暗暗心惊。薛玉看出我的惊愕,便委婉地提了一句:“这些产业不单单是荣姐的,也有许多在朝的大人们的份额。他们不擅经营,便由荣姐出面打理。你别看账面上这么大的流水,其实年年有一大半,流进了不知道哪些深宅庭院里去了。”

我心道怪道每年都有些人试图往我爹这里走通融,孝敬上来的东西与他们的俸禄不成配套,我原以为都是些剥削民膏的蠹虫,没想到背后却还有这样的操纵。

常丰赌坊分为两层,二楼前一半俱是单间,最末几间隔开,是我和薛玉的房间。

我没事儿也会想一想白展堂,他毕竟是我在江湖上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如今分明知道他就在京城,却再也听不到他的任何消息了。

六分半堂的做事风格素来为我父亲不喜,搞得我也对那一堆姓雷的很有偏见,白展堂入了他们麾下在我眼里是进了龙潭虎穴了。好在薛玉说狄飞惊对看中的人才是很珍重的,这才使得我稍微安心几分。

这日薛玉在屋子里盘账,我就在旁边愁眉苦脸地学着对数目,忽然便有人进来禀报,说了才两句,被薛玉挥手下去了。不一会儿又来报,薛玉就放下手里的毛笔,认真听完,等到第三次来,她已把账本子合上,仰头静静地发问:“连甘先生也输了么?”

来人点点头,身后便闪出来一个黑帽黑衣的中年人,面上看着已有岁数,但须发依旧乌油黑亮,最引人瞩目的是一双手,保养得极为细嫩,简直像个不足岁的婴孩——这就是甘先生,坊子里养了六位赌术高手,甘先生是最为精绝的一位,他资历老到一年也未必出一回手,因此平日里最是懒散,不料今日却目光烁烁,低头小心斟酌:“...没见过的手法...不像是奔着钱来的...”

薛玉便温温柔柔地一笑:“那便是冲着别的来了。”

说完利索地起身出门,甘先生立即服服帖帖跟在身后。我一见这是有要事发生,哪有不赶着去看热闹的道理,忙也跟在甘先生身后,兴奋发问:“是有人上门挑衅么?长什么样子?先生之前可曾见过?”

甘先生绷紧脸庞,可见的确是极罕见的情急:“未曾见过!京城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这样一个人物,如此棘手...”

二楼头一间单间,正对着楼梯口,眼下走廊上垂头丧气站着五个人,正是除了甘先生外的其他高手,眼见是均已落败,正巴巴等着第一主话人的到来。

这样非同寻常的气氛自然也引得楼下的瞩目,楼里原先沸满盈天的喧闹此刻一扫而空,竟是一个个涌到了楼梯下,伸长了脖子一声不出地静观事态的发展。薛玉来时脸上还有笑意,眼见此景却不得不收敛笑容,抬手刚要下令,屋子里却忽然传出来一道笑声。

“在下已经等候多时了,薛掌柜还要在外面发号施令,慢待至此么?”

这一声语气之温柔,真好像活脱脱一个秦淮河畔最名花解语的魁首。薛玉眼睛低下去,似乎是对着门框笑了一声,这才抬起头来,一边进门,一边分外客气地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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