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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女牢(2 / 3)

前两个案子是夫妻久处滋生怨怼,这一对未婚夫妇交往不多,不知道又是何缘故。

这回的犯妇比前一个更年轻,而且生得相当美貌,虽然囚服蓬头,仍不改骨子里一段蕴藉妩媚。我看了看她的脸,不免心中生出一个猜想:“是不是他因你貌美,欲行不轨之事,所以你才毒杀了他?”

这女犯与前人态度迥然不同,一抬眉毛,很是无畏:“并不是。他这人老实到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我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轻薄我。我只单纯瞧他不痛快。”

闻言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卷宗上写她不满这桩婚事,又因为乃指腹为亲,不得退婚,所以才动手杀人。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压低声音去问一旁的顾问:“她是不是另有,另有相爱之人,苦不能相处,因此才...?”

“您说姘头啊?这个我们也查了...”

“并没有!”我和狱卒之前这番话本来很细微,不料她耳力竟然如此之好,大声反驳,满脸不屑,“怎么大人以为天底下女子一定会为情冲动,为那些愚钝不堪的男子,而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她这般理直气壮,搞得我心里麻了一阵,很是跌面。一瞬间心头火起,难得板起脸呵斥:“大胆犯妇,岂敢如此无礼!”

我琢磨着手里缺一块惊堂木,或者是筹子桶,来配合我现下铁面无私的威严形象,可惜师兄淡淡一瞥我就蔫了,气势全无地发问:“依你这么说,你不过因为不喜欢他就要害他性命,你将好端端一条人命看做什么?难道这样就不叫做为了一个男人断送一生么?”

这女子生就一双柳眉凤眼,哪怕是垂首回话,眉眼却难掩天然媚态:“大人以为,人只有饿了才要吃东西么?在我眼里,一时兴起吃个零嘴儿,和一时兴起杀一个人,都并不愚蠢。一样只是为了自己开心。”

狗屁!狗屁不通这个人!

这一个下午我真是一次比一次开拓眼界。饶是如此我也被这女子一脸无谓气得不轻,到底气咻咻地忍住了。夙风却忽然开口,凝声发问:“犯妇柳氏,你用的什么毒,如何毒杀了他,再给我仔仔细细说一遍。”

柳氏微微一怔,眼中情绪飞逝而过,张嘴却是答非所问:“你知道的清清楚楚,何必还要我再说一遍?”

夙风不为所动:“自然是说给不清楚的人。”

侍立在我们左侧的狱卒几次回答都十分爽利,我不禁对他的海量信息库很有信心,悄悄跟他咬耳朵:“怎么听这意思,我师兄跟这位认识?”

狱卒一顿首,迅速扫了一眼二人,也压低了声音悄悄回话:“的确是。这个柳氏有点儿本事,当时这桩案子查了两个月也查不出来端倪,还是夙风大人亲自去了一趟,五天不到就把人拿回来下了狱。故而这桩案子,实在也是夙风大人最清楚内情。”

我若有所思,怪不得这卷宗语言简洁,与前几篇大有不同,想必也是出自夙风之手。我其实鲜少听闻夙风亲自缉人,刑部与六扇门工作各有侧重,捉凶查案一向是不归他们管的。能劳动我夙风师兄拨冗亲至,竟不知是怎样一桩离奇曲折的要案。

柳氏显见是触动了一番心事,暗暗出了一阵神,垂下头去,态度竟与方才大为不同,显而易见的漠然怨毒起来:“我用来毒死他的,其实并不是毒,只是几味药。”

“我夫君——怎么大人这样看着我,父母之约媒妁之言,我那死去的爹娘给我定下的婚事,我怎能推辞以伤孝道?”

她口头上承认他,行动上却杀了他——

“我夫君,他原本是樵夫,后来就专门负责给村里唯一的生药铺提供药材。他是个极老实忠厚的性子,想破脑筋所能做出的最坏的坏事,不过是扣下一点药材用以进补,还偏偏每次都要告诉我,好像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我才是不懂你们的脑筋。市井细民不如富贵人家有按照四时阴晴滋补的习惯,偶尔见到一点好东西一时难耐也可以理解,哪里可值得这样嘲弄?

我心思七转八回,突然机灵地领悟了她这一篇话的含义:“他将扣下的药材告诉你之后,你做了什么?我虽然不懂医,也晓得药理互克,你难道是给他吃了药性冲突的药材,把他害死了么?”

“可见大人果真不懂医,”柳氏微微一笑,难得没什么过多的情绪,只单纯一抿干裂的薄唇,“这种毒法太慢一些。下得重了太过显露,下得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起效。故而我只不过稍稍掺了一些,使他在床上病倒几日罢了。”

我不很明白。

所幸这柳氏并非天桥下说书的女先,并不卖弄玄虚,很快顺畅地继续讲下去:“他的病并不重,只是药性冲突了脏腑,发了几天热。而后好容易可以下地,所有人都说他脸色不好,疑心他得了肺痨。他去请大夫诊病,大夫也这样说,他便开始咳嗽,没几天就吐血,第四天上就死了。”

我微微皱眉,狐疑地反问一句:“就这样?”

柳氏笑一笑:“自然不是。我只是买通了大夫诓他,又在他的药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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