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花朝阳小心扶着离焱回房间,把凶狠的警告丢给了阎青。
“中邪了,真是中邪了。”阿阳什么时候跟我这样态度说过话。都是离焱这个混蛋把她带坏了。
阎青气急败坏踢开离焱刚才坐过的凳子,凳子骨碌碌滚到门口。
门外受到惊吓的小太监,探头探脑轻声禀告:“天子请国师叙话。”
阎青皱眉,看着空荡荡的床榻:这么快消息就传到天子处了?
看来,他也不只是一心修长生啊。
阎青取了扔在桌上的回溯盘,跟着小太监往玉清宫走去。
曲茵茵的失踪过于诡异,幸好他有证据洗清花朝阳的嫌疑,不然这个多疑的天子不知要搞什么事情出来了。
作为胜利者,离焱脸上始终不自觉地挂着笑意。
他被花朝阳扶回床榻上,花朝阳安顿好他,突然变了脸,短刃架到离焱脖子上,目露凶光。
“说,你和阎青到底是什么人?还有,我到底是谁?”
花朝阳也不想这样悍妇般审讯离焱。
可是,也就这会儿离焱心神受损,灵力虚弱,她才能勉强控制住他。
自从终止了不停循环的诡谲命运,一路走下来后,她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而最不对劲的就是阿离。
譬如,阿离一夜间长成了离焱,连个解释都没有。
更让人觉得可怕的是,离焱也好,阎青也罢,就连那个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带着敌意的曲茵茵,都令花朝阳不舒服。
就好像自己活在楚门的世界里。
她的一举一动,她的生活细节,都在对外直播。她却完全不自知。
而这三人越看越像是知情的参与者。
她憎恶这种感觉,好声好气问不出来结果,她只能动粗了。
目前能捏的软柿子就只有离焱。
脖颈的皮肤上传来刺痛感,离焱故意装作不解地看着花朝阳:“朝朝,你就是你啊,怎么问这种傻问题?”
花朝阳就知道他会敷衍自己,刀尖又深了几许。反正死不了人。
“别跟我来虚的。你是不是与阎青是旧识?”
离焱吃痛,轻轻哼了声:“我也没想瞒你,那家伙也说了,他与我是故交。”
“那我与你们呢?”
这才是花朝阳最关心的。
离焱幽深的眸子对上花朝阳清澈眼底起伏的波澜,对峙片刻后,他败下阵来。
“也是旧识。”
花朝阳总算得到想听到的答案,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松懈,仍旧追问下去:“那我到底是谁?”
想不到,她最终要问出这个人类的终极问题。
还是像个匪徒一样,拿着刀逼别人来回答。
离焱也想跟她把来龙去脉讲清楚,甚至想把人直接带离困境。
然而,有天道在,他还真违背不了。
想说也说不出。
这算是血咒的一部分吧。
看着她执着又迷惘的样子,他还是不忍心,决定冒着被天遣的危险,与天道再对着干一回。
“你其实是天......天......”他几欲说出口,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来。
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堵住了嘴。
那种只说半句话的无力感,让人憋闷又沮丧。
花朝阳期待了半天,也没听到想要的答案,不耐烦起来。
刀尖又深了深。
离焱掌心蓄力,轻易拨开了花朝阳的新法器。
“我说不出来。你也别问。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要想让真相到来的时间提前,你只能加快修炼,早点飞升离开娑婆大陆,到那时候你就不会拿刀抵着我脖子了。”
他又看了一眼短刃上滚着的一滴血珠,夸赞道:“新法器做的不错,不过,要是在上面加些阵法和符箓,就不至于被我一掌拨开了。还需改进。”
离焱白晳手指在伤口处轻轻一抹,那处伤口又大了几分,血珠一颗颗滴落。
看着十分骇人,好像花朝阳下了黑手一样。
“这,这怎么止不住?”花朝阳看了看手中的短刃,又慌张的看向离焱的伤口,手指啪地松开,凶器跌到地上。
她麻利地掏出帕子给他止血。
离焱一脸痛苦地望着花朝阳,说话的尾音里带着心碎般的颤抖:“朝朝,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害你。你要信我。但你若想取我性命,我决不会反抗。你来拿就是。”
他闭上眼,一副欲取欲求、随时准备慷慨就义的样子。
唬得花朝阳心里生出一丛又一丛内疚,把之前想要誓死追寻的哲学问题,抛到了脑后。
折腾了一通,花朝阳不但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反而觉得自己欠了离焱众多。等她安抚好离焱,带着小叶去视察基建项目进展时,后知后觉,她像是被离焱给忽悠瘸了。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她不由得脱口而出。
小叶追上她请教:“国师这是何意?”
花朝阳望着小叶简单的小脸,摆摆手:“夏虫不可语冰,你坚持你的单纯就好了。知道太多,容易生心魔。”
离焱脖子上裹了厚厚的纱布,箍得他怎么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