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脸上挂着“又遇到蠢货”的厌烦表情,挑眉,凌厉目光瞟过去,看得那年轻男人兀得心中一慌,下一瞬反应过来,自己一个筑基中期修士,还会怕一个孩子。
他咳了声缓解自己刚才的失态,大声追问一句:“你这东西可是正经来路?我这里可不收赃物。”他想给自己低价收购做足铺垫。
阿离见他毫无诚意,念力驱动,灵力瓶嗖地飞进他掌心。封印、握紧、甩袖,动作一气呵成,转身向门口走去,一个字都懒得跟对方说。
年轻男子本想吓唬吓唬小孩子,顺势压压价,他好多赚一些。
没想到这小孩年纪不大,脾气不小,竟二话不说抬脚就走。
“小道友,小道友,说得好好的,别走啊。有事好商量。”
年轻男子追了出来,挡住阿离的去路。
阿离额头皱成川字:“让开。”
“小道友咱再商量商量。”
“你既无诚意,何必纠缠。”
阿离挥袖间一股真气御出,逼得那年轻男子倒退几步。他后面的人躲闪不及,被踩了个正着。
奈何这人是个随世者,不想惹事生非,只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走路也不看着点。”便掸掸脚上的尘土,匆匆走开了。
年轻男子心中大骇,一个孩子怎么会有这么深厚的修为,一定是他身上的法宝在起作用。
他的眼睛盯着阿离的披风,嘴上仍是劝道:“小道友咱有话回店里好好说。”
这一番动静,被街对面的另一家材料行店伙计看到,他觉察出不对,立即跟掌柜的说了。
同行是冤家,掌柜余良干脆走出来看热闹。
阿离最不耐烦与这些修仙者打交道,遇到不知趣的人纠缠,极为不悦,强忍住怒火,想先办了事情再说。
年轻男子岂可放弃到嘴的肥肉,又追了上来拦住阿离。
余良瞧着有意思,在旁边起哄:“疤瘌吴,你一个大人当街欺负一个小孩子,不怕被人笑话。”
阿离听到“疤瘌无”三个字,心道这个外号起得还真是人不如其名。
他朝说话的人看去,瞧见余良头顶匾额上写着振东材料行,转身走了过去。
叫疤瘌吴的年轻男子眼见到手的鸭子飞了不说,还飞到了对头家,心中生出一股恼意来。
他见劝不回这个固执的小孩,干脆也不劝了,就在阿离马上要抬脚迈进振东材料行时,他恶从胆边生,大声嚷起来:“你别走,偷了我店里东西还想走。”
说着跑过去要去抓阿离。
他这声吼如炮仗扔进了人群中,热闹的大街出现短暂的寂静,随后各种各样的目光投到阿离身上。
阿离缓缓转身,遮在斗篷里的大半张脸泛起古怪的笑意。
他稚嫩的声音,带着重重威压,一字一顿,质问疤瘌吴:“你说什么?”
话已经出口,疤瘌吴仗着对方是个小孩子,自己又在这条街上做了多年生意,勉强算个地头蛇,便耍起不要脸来。
昧着良心道:“我说你这小道友偷了我的东西,还想走。要么把东西交出来,要么你给了钱再走。”
这就是光天化日之下打劫了。
阿离对于行凶的人向来不会姑息。
掩在袖子里的手掌掌心,浮起一团金色光芒。
准备教训一下这个无赖。
此时,人群里有人站了出来。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都不缺少看热闹的人。
众人七嘴八舌,不辩是非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全然不顾自己并没看见事情全貌,只凭一面之词就乱表达观点。
“这小孩子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吧,竟然不学好,跑出来偷东西,他家大人呢,也不好好管教一下。”
“这一看就是没人教的样子。”
“也可能是家里宠着,无法无天,惯坏了。”
“哎,这小道友你快把东西给了店家,自己快点回家吧。我给说个情,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听话锋,相信阿离没偷东西的人,几乎没有。大家的风向都倒向疤瘌吴。
阿离冰冷目光扫过说话的人,把这些人划进疤瘌吴一类人里。
另一只手也浮起金色光团。
此时,在自己家店门口站着的余良,听到这里,突然冷哼了一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这位大哥你说得可不对。你哪只眼睛看见小道友偷东西?说不定是哪个不要脸的看人家手中的东西贵重,想出这个法子强占了去。”
余良与疤瘌吴本就有旧过,向来不对付,疤瘌吴追出来时,脸上可都是讨好的笑意。
若真是这个小孩子偷了东西,以他的人性,当时就发作了,怎么会笑脸劝人回店里继续商量。
疤瘌吴就是利用路人没看到事件全貌的弱点,来故意弄这么一出,也真是险恶。
对付一个孩子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真是枉为修仙者。
他看不惯。便要说出来。
阿离扭头看了余良一眼,眼中闪过赞赏之意。
疤瘌吴的诡计被余良三言两语戳穿,恼羞成怒。
“姓余的,你这么积极为这孩子说好话,难不成是你支使他来偷我店里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