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命硬,倘若真遇到什么,也是它们躲着我才是!”说着,他便与疾风一同转身出门,点着火把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找了起来。
这处偏院是二皇子楚雁鸣在几年前置办的,院落背靠群山,前面则是一片茂密的野竹林,十分清幽僻静,实在是一处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的好居所。
不过这里平日并无人居住,只有专人定时过来打扫收拾,楚雁鸣偶尔过来江南游玩,便会到这院里呆上一两个时辰,但奇怪的是,他从不在这处院里过夜,无论有多晚,无论碰到多么糟糕的天气,他都从不肯留宿于此。
不知何时,这处院子忽然传出一些可怕的传闻,有说半夜听到女人与婴孩哭声的,有说夜里常有鬼火在院子里飘来荡去的,甚至还有说亲眼看到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站在窗户后头向外窥视的……
久而久之,这处清幽雅致的院子就被传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妖,几乎再没有百姓敢踏足于此。
楚雁珩与疾风当然也听过这些或虚或实的传闻,不过就现在这种情形,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俩人各自举着燃烧的火把,推开一扇扇紧闭的屋门,在里头细细搜寻……
他们几乎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甚至就连衣橱鞋柜也都一一打开查看了,然而折腾了大半宿,却是连萧沁颜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找着。
见楚雁珩面色阴沉地从最后一间屋子走出,周翎神色怪异地迎了上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样,九皇子现在还怀疑是我将阿颜藏起来吗?”
楚雁珩紧盯着他,双眼通红:“周翎,这事最好不是你做的,如若不然,我定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说罢,便转身大步离去……
周翎望着远去的背影,忽地沉下脸来,十分不屑地冷哼道:“说这样的话,是不是为时过早了些……”
回至书房内,周翎重新拿出一张干净的宣纸铺在桌案上,蘸着刚刚研磨好的墨又认真地画了起来,才画了几笔,挂在身后的那幅巨大的水墨画忽然被人一把掀开,一个戴着铁皮面具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楚雁珩那小子走了?”
“是啊,走了,”周翎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句,又继续埋头作画,“我本有心成人之美,让他们这对鸳鸯葬在一处,没想到他竟连这么大的门都没找到,也不知该说他愚蠢,还是说他命大……”
“那周世子打算如何处置里边那个?”面具男子问道。
“拖到后山,找个风水好些的地方埋了吧!”周翎又蘸了一下墨,语气淡淡地回了一句,那神情,就仿佛在说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一般。
“真要埋了?”面具男子有些迟疑。
“我早就说过,她要么乖乖回到我的身边,要么就只能在这个世上彻底消失,既然她这般决绝,那我就只好送她上路了,我周翎得不到的,旁人也休想得到……”
面具男子答应一声,又掀开画布,折身回至密室。
密室内,萧沁颜侧身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昏迷不醒。
早前她与楚雁珩俩人在月亮河畔放孔明灯遇袭,混在人群中的周翎趁乱将一方洒了迷药的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将其掳到这里。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然而萧沁颜却依旧没有醒来,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丝毫不知自己此时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许是生怕触碰到密室里的机关而被齐发的乱箭射成刺猬,面具男子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来到萧沁颜的身旁,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将她拖到一旁的小推车上,带上铁锹,通过密室的后门,往后山推去……
在一处空旷的山腰上,面具男子停住脚步,开始挥动铁锹挖起土来。
可挖着挖着,他的动作突然一顿,扭头望向依旧人事不省的少女,藏在铁皮面具后头的脸缓缓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他复又将刚刚挖好的土坑填平,然后推着车上的少女继续往前走……
直至天蒙蒙亮时,萧沁颜才在昏昏沉沉中醒了过来,她吃惊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小小的山洞里,且自己的双手被一个手指粗的铁制镣铐反锁在身后,镣铐的另一头,则拴着一根钉在洞壁上的木桩。
萧沁颜试着用力扯了几下,可那碗口大的木桩却是丝毫未动,想来,那木桩应是钉得十分牢固。
她欲呼救,无奈口中却被一团棉布牢牢塞住,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情急之下,她只能拼命地挥动双手,好让套在腕间的铁链敲打向身旁的石壁,试图用这微弱的撞击声向路过的人求救。
果然,她刚敲了几下,就有一人从洞外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身量很高,脸上戴着一个铁皮面具,面具将脸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她。
萧沁颜望着他脸上的铁皮面具,倏地想起那天在夜市的小面馆里听到的一席话,一时之间竟搞不清对方到底是来害她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