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想了想,亦附和道:“属下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她一个闰中小姐,断然不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可是,胭兰今日之所以会撑着红色油纸伞出现在曲莲池畔,除了受她指使,属下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这么说来,整个安北候府还当真是藏龙卧虎,就连这个看起来天真又单纯的三小姐,亦是不容我等小觑,”楚雁珩冷哼一声,语气带着些许嘲讽的味道,“不过,我倒觉得,她也许也只是旁人的一颗棋子而已!”
“主子说得没错,属下也是这么认为!”
疾风点了点头,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忙又接着说道:“对了,今日主子与萧老板离开后,胭兰寻到妙颜阁的芳草姑娘,与她说了一会子话,因离得远,我们的人听不清她俩到底在说什么,但胭兰在离开前给了芳草姑娘一只白色的小瓷瓶,属下担心,她们可能还会对萧老板下手……”
“你为何不早说?”楚雁珩神色一凛,转身取过摆于桌案上的佩剑,如一阵风似的,匆匆出了门……
许是因为白日里玩得累了,妙颜阁的姑娘们早早就进入了梦乡,萧沁颜躺在床榻上翻了几页话本,便也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间,萧沁颜梦见自己与周翎手拉手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
此时天空湛蓝湛蓝的,白云犹如扯絮一般层层铺开,阵阵凉风吹来,只觉心旷神怡。
她扭过头去看周翎,周翎亦扭过头来看她,四目相对间,俩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可笑着笑着,周翎的脸渐渐扭曲变形,最后竟化成一条通体漆黑的巨蟒,巨蟒吐着红红的信子,猛地张开一个血盆大口,咬向她的脖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闪过,巨蟒瞬间被利刃劈成两截。
惊魂未定间,萧沁颜看到一名手持利剑的华服青年,浑身被笼在一团耀眼的日光里。
见她望来,青年冲她牵起唇角微微一笑,笑罢,便转身朝日头的方向大步走去。
萧沁颜本能地想要追随他而去,可那日光却晃得她睁不开眼睛,且双腿亦好似有千斤重一般,令她丝毫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她只能冲青年的背景哭喊道:“别走,你别走……”
青年顿住脚步,缓缓回过身,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轻轻将她拥入怀里。
萧沁颜亦紧紧抱住青年,将脸贴在对方的胸前,哽咽着道:“求求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莫怕,我不走,我陪着你……”青年温柔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
萧沁颜缓缓睁开双眼,借着从窗外洒进来的皎洁月光,她终于看清青年的脸。
她一愣,随即将青年一把推开,正想逃离此地,却猛地发现自己正躺在床榻上。
不远处,是一个做工精致的梨木梳妆台,梳妆台上,除了几盒胭脂香粉与几件样式简单的首饰,就只剩下摆得满满当当的小泥人。
很显然,这里,是她的卧房。
萧沁颜的目光冷冷地扫向立于床榻前的楚雁珩,沉声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楚雁珩却不回答,只笑眯眯地冲她眨了眨眼,声音依旧温柔:“颜颜,你方才可是做噩梦了?”
萧沁颜的面色愈加阴沉,声音亦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大半夜的,请问九皇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见她真的动了怒,楚雁珩方有些忐忑地指了指卧房外那扇临街的窗户,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低声道:“我是从那儿爬进来的。”
“你从那儿爬进来?”萧沁颜皱起眉头,将信将疑,“几时来的,流云难道没发现你?”
“你说她呀,”一提起流云,楚雁珩的脸上忍不住浮出几分得意:“她一个时辰前就被何顺领着逛树林子去了,而我看你睡得香,便没舍得将你吵醒……”
“一个时辰前?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在我这儿呆了一个时辰?”萧沁颜的目光愈发警惕起来,身子亦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唯有声音仍旧镇定,“你到底想做什么?”
楚雁珩本欲解释,可他眼珠子一转,一时竟是玩性大发,故意悠悠说道:“大半夜的,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我还能做什么?”
一听这话,萧沁颜顿时更是怒不可遏:“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却去爬旁人的窗户,没想到,九皇子原来竟是这等无耻下作之人!”
发现自己的玩笑开过头了,楚雁珩顿时懊悔不已,可情急之下竟是结巴起来,只得冲对方拼命地摆手:“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颜颜你且听我解释……”
然而萧沁颜此时根本没有耐心听他解释,他话未说完,萧沁颜已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药粉冲他扬了过来。
只觉双眼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楚雁珩低低惨叫一声,立即紧捂双眼,趔趄着后退了几步,重重地撞在身后的梨木梳妆台上,将其中一个小泥人给碰倒了。
“啪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