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安陵伯二公子等人倒真不是那么蠢,在原地等着挨揍,只是从祁衍出现,到阮卿用簪子划伤二公子逃跑,这一连串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他们没反应过来。
眼下见到那形容袅娜的小女子竟躲在太子祁衍那煞神身后,跟着安陵伯二公子胡闹那几个世家子就感觉出不对来,他们面面相觑,已经开始想逃。
大启这位储君素有暴戾名声在外,更可怕的是,他还很疯,行事一向无所顾忌,只凭心情。
只看这小女子躲在他身后,态度亲昵暧昧,说不定他们关系不同寻常,万一太子殿下追究起刚才的事,他们恐怕不能全须全尾的离开公主府。
清醒过来的人脸色煞白,偏生安陵伯二公子丝毫不会察言观色,更坏的是他一直随祖母住在宁州祖宅,半年前才被安陵伯接来燕京,平时都跟一群只会吃喝嫖赌的败家纨绔混在一处,早就被吹捧得找不着北。
跟他一起厮混的纨绔们谁也不会闲的没事提起当朝储君,而且自小长在京中的这些人谁不知道祁衍的凶名,当做忌讳更是不敢提及。
这就导致安陵伯二公子对祁衍知之甚少,偶尔听过一些传闻也不当回事,不知道自然就没那么多的畏惧。
他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发现自己看上的美人儿竟然躲在一个男人身后,还姿态亲昵,火气猛地蹿了上来。
但那也只是一瞬,毕竟他眼睛没瞎,认出了祁衍那身金贵无比的龙纹锦袍。
可也就到这里了,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招惹了多大的祸患。脑子里只有,太子也看上这娇媚婀娜的小美人儿了?
他还没弄到手咂摸出味儿呢,自然不甘心,但那可是太子啊!
安陵伯二公子舔脸笑了笑,自以为退让道:“殿下万安,这小女子看着娇弱,实则内里是个烈性的,您若有兴致,我让人把她绑起来给您送过去,免得伤了您的贵体。”
就连他身后那些跟班都被这番厚颜无耻的话惊到了,恐惧的看向脸色越发阴沉的祁衍。
可是那捋胡须的蠢物还不住嘴,有些可惜的说道:“等您享用完了,容我带回去,我……”
这句话没能说完,只见太子眼中满是森然的暴怒:“滚!”
他对着安陵伯二公子,抬脚就是一记飞踹,祁衍自幼习武,那一脚的力道非比寻常,安陵伯二公子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到不远处的院墙上,这才堪堪被截住滚落在地。
在场的人彷佛都听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再看那位二公子此刻的情形实在惨不忍睹。他连连呕出好几口血,僵在地上动弹不得,脸色白的像纸一样。
那些跟他一起来的纨绔子弟们吞咽着唾沫,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腿软的站都站不住,也不敢跑,胆小的甚至伏在地上,开始向祁衍叩头求饶。
阮卿看到那满脸是血的二公子,也轻轻一颤,往后退了一步,勾在祁衍腰带上的手自然松开了。
祁衍刚才那一脚只发泄了一半的怒气,脸色正待缓和时,觉察到身后之人放手的举动,他脸上登时便难看起来。
他不由想起前世的情景,那次他当着阮卿的面狠狠揍了这几个人一顿,她却满脸惧怕,不敢抬头看他,甚至连一句完整的道谢都说不出口。
祁衍的心如同浸了冷水,他想,凭什么?
两辈子都是她先来招惹,向他求救的是她,惧怕厌恶他的也是她。
也是,谁叫他粗暴蛮横,惹人嫌弃,就是不如她心里那位温文尔雅,行止有度的谢世子。
祁衍眼中满是嘲弄,心口刺疼,就在他想要转身就走时,退后一步的阮卿竟然又靠过来,温热的身躯都已经贴到他后背上,近得不能再近。
他脸色微变,眼中涌现一抹复杂情绪,某些深埋在记忆里的画面和感觉让他不由口干舌燥。
贴得这么紧,还知不知羞了!
他脸上残存的怒意都被狼狈取代,但随即,他又想起这个女人是个做戏高手,或许从这一次初见,她就已经在布局。
祁衍的心再一次冷了下来,他往前一步,远离身后那彷佛在挽留痴缠他的热源。
宁愿忍着惧怕也要贴上来,为了那人模狗样的谢容缜,她可真豁得出去。
阮卿其实只是情不自禁,方才她被那位二公子脸上的血恶心到,下意识就退开了。等到手里觉得空,她才发觉自己做了一个习惯的动作,勾祁衍的腰带。
夫妻三载,即便她的初衷是欺骗,但在情热之时,也难免沉沦其中,似刚才那般扯腰带,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和情趣。
回忆席卷而来,让她一时有些分不清前世还是今生,望着那熟悉的高大背影,她失了神,也不知怎么就靠上去了,待要习惯性的伸手去抱他腰身,她才猛然惊觉!
如今的她,可没资格这样抱他呢。
阮卿先是心头微酸,但很快就满面通红,踟蹰着不该如何是好,偏这时祁衍似乎察觉到了,往前拉开了距离。